林池位于高阶院外的林地正中。
穿过几片灌木丛,再拨开几排古木上层叠缠绕的荆棘,便会出现一道稀泥堆成的小径。
潋滟池水在黑夜中倒映月亮的轮廓,泛出的光像一只只蓝色的眼睛。
金童玉女倒吸了一口凉气,僵直在小径入口处,不敢再向前走动。
邬流儿扶着树,回头看她俩。
“怎么不走了?”
金童玉女的眉头已经皱成波浪:“流儿……咱们还是等明天再来吧?”
邬流儿只当她俩又是看到什么可怕的鬼怪。
毕竟她们说过灭不了鬼的理由是胆子小。
“我走了。你们在这待着吧。”
任何直接或间接耽误她赚钱的理由都是耍流氓。邬流儿扭过身,迈开步子继续朝前走去。
越深入林中,便越靠近池水,脚下的泥土越发湿滑。那片映在眼睛里的蓝色波光也逐渐明朗起来。
晚风吹过,灌木叶沙沙作响,池面荡起阵阵波纹。
邬流儿站在林池附近,挑了个离池水最近的磐石坐下,当即准备宽衣解带。
池水哗啦啦地响,像是有人在撩拨水流。
邬流儿心中一惊,裤腰带也来不及系好,忙缩下身子躲在磐石背后的暗影,静静听着池水里的动静。
水里有东西。
是人?是邪祟?
莫不是昨天那只被推下井口的水鬼?
她此时没带符纸和朱砂,如若遇到水鬼,只怕会顶着满背的伤口送给水鬼当夜宵。
水流依然在响动,像碎玉珍珠落入白玉盘中,清脆如铃。
邬流儿心中微微一动,攀着磐石探出脑袋。
她的目光一点点投射向水面。
只见一个黑发白肤的美人半身静立于池水,白皙光滑的脊背宛如凝玉,被月光映出几道银辉与暗影。
杨柳般纤细的腰线上,滑落下一道道水迹,顺着挺翘的臀线没入池水中。
美人将那头夜空似的乌黑长发拢在肩颈一侧,发丝间的湿润映衬着月色。她浑身似是被一片朦胧银辉温柔笼罩,美得不似人间物。
邬流儿眼睛都看直了。
她见过的美人不算少数,但美成这样的……倒还是头一个。
她的目光顺着那美人天鹅似的脖颈而下,勾勒过疏朗肩线和紧致臂膀,又缓缓落入腰腹之上那半条隆起的雪白线条。
这线条,这骨骼,玲珑有致,曼妙丰润。
尤其是那又白又软的身子,像极了邬流儿最爱吃的白米桂花糕,还是刚出炉的那种。
邬流儿只觉得鼻梁一阵热流上涌,眼睛忘了怎么眨,鼻子也忘了怎么呼吸。
她看着那美人在水面上将身子一遍遍浸湿的模样,侧脸映照了半面月光。
纵然只是惊鸿一瞥,那张无可挑剔的侧脸轮廓,已经足以让邬流儿记在自己美女鉴赏宝典的第一页。
她看得呆了呆,手里的皂角滑落。
邬流儿连忙躬下身,趁着皂角还没落地便稳稳接住。然而她的胳膊肘却是硬生生磕到磐石壁上,将她磕破一道血痕。
……真倒霉。
邬流儿强忍住自己嘶痛的声音,迅速躲入磐石后的暗影里。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磕到磐石时发出的声响会不会惊动水里的美人。
脑海里闪过那具雪白的躯体,还有从她身上勾勒线条的水迹,邬流儿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她心头一阵猫挠似的,悄咪咪抬起头,想继续看看。
还没等她探出半截脑袋,一道狂猛强劲的疾风便搜刮着草根树叶“簌簌”袭来。
眼前这能将她挡得严严实实的磐石转瞬间化为齑粉,灰白色的石粒横冲直撞,迷了邬流儿的眼。
还没完。
身前一阵清浅的虞美人香旋绕而起,转瞬间便有一股冰凉的力道扼住邬流儿的咽喉。
那人一脚踩下她的胸口,霎时间便如天崩地裂,仿佛一整片苍穹都倾轧在她身上。
邬流儿被死死扣在地面上,毫无反抗之力。
几颗湿润的水滴落在她脸颊边,她艰难睁开双眼。
此时将她摁在身下的美人,一双既英朗又疏淡的眉目正冷冷俯视着她。
这美人只随手裹了件暗红色衣袍,领口处敞开大片白皙和骨线,不时有几缕发丝将湿润滑入她雪白的胸脯间。
她抿着朱唇,没有说话。
可那双无星无月的眼眸恍如一潭死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邬流儿。
就像看着一个轻而易举就能捏死的蚂蚱。
“咳……”邬流儿的胸腔一股淤血堵塞。
她原本后背就身受重伤,手肘上又添新伤,大片血迹从她体内溢出来,浸红身下的草地。
被血液沾染的草叶植物,转瞬间便齐齐枯萎死亡。
美人闻着血液的味道,双目微敛:“极阴体质。”
她的面容很淡漠,语气也淡漠,像是在说着什么丝毫不感兴趣的东西。
邬流儿再如何疼得精神恍惚,也能明白这美人是在说她。
极阴体质的血液,可赐阴灵以生命,也会夺走生命。所以邬流儿写符纸宁愿花钱买朱砂,也从不用自己的血液来写。
不小心误伤了活人或者激化了邪祟,反而倒赔钱。
似乎是血液闻多了,这双扼住她咽喉的手轻轻颤动起来,像在强行压制什么冲动。
只见美人“嘶啦啦”撕扯下自己半截衣袍,一圈圈将邬流儿粗暴地包裹起来,直到她背上的伤口不再浸出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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