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宁的声音轻柔动听,恰如春风,涤荡在绮宁宫中。她这般姿态,似乎真很幸福似的。
赵恪又走近了些,打量赵嘉宁一眼,满是不可置信,深邃的眉眼间含着两分深意:“果真如此?”
不故作果真是如此,又能怎么办呢?以四哥疼爱她的性子,恐怕会立刻拉着她去平南侯府悔婚。
赵恪真会这么干的。
要是赵恪心有顾虑,心有不忍,那就没有以后的宏图大业了。
赵嘉宁微露笑意:“自然如此。四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对爱情看得那般重要。又怎么会草率呢?那陆承谨相貌好,文武双全,人品也不错,我是打心眼里中意。”
“不瞒四哥哥。我和陆承谨很久之前便情投意合了。只是时机未成熟,没把这事说出来。”赵嘉宁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就如同是闲话家常。
赵恪还是很诧异:“我就纳闷了。这么些年,也没看到你和陆承谨有多亲密啊。不。别说多亲密了,好像你们都没有来往。”
襄王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直,又执拗,又喜欢问个究竟。
赵嘉宁摇头失笑:“我的傻哥哥哟,难不成我和陆承谨约会,要告知天下所有人吗?我和平南侯世子原本就是情投意合的,只是以前彼此间有些误会。你妹妹我,就被这误会困住了。
“也怪我心高气傲,不肯低头,所以一直没去搭理陆承谨,冷落了“他”许多年。近日,我们平心静气坐下来谈了一番后,误会已经消除,又重归于好。”赵嘉宁又款款道来,“这不,最近正商议着婚事吗?”
听完前因后果,赵恪已再无顾虑,爽朗一笑:“如此,我就放心了。这就对嘛,你就应该抓住自己的幸福。”
赵恪撩开衣袍,坐于凳子之上,倒了杯茶悠悠喝着。他刚才心情烦乱,没有弹琴的心思,但现在心情不错,却有品茶的念头。一口茶入口,分外香甜。赵恪轻轻呵了口热气说道:“方才我听母妃说,你要嫁给陆承谨。还以为你是为了我,才做出牺牲。”
赵嘉宁摇摇头:“四哥哥多虑了,嘉宁不会做不值当的事。成婚,必定是要我心甘情愿才行的。”
“成婚。”赵恪的手顿了顿,轻轻地摩挲着杯沿,忽有感慨,“想不到我们的小嘉宁现在也长大了,到了出阁年纪。时间过得真快。”
赵恪放下杯盏,平摊开右手,手掌与桌面齐平,笑了笑:“那会,你才到这么高。每日喜欢出宫玩耍,时常要求我带你出去。”
赵恪的话,也把赵嘉宁拉到童年的回忆中去。不得不说,赵嘉宁的童年,过得十分幸福。有父皇母妃疼爱,还有哥哥赵恪的无微不至关怀。
可谓是活在蜜罐当中,没有尝过皇宫中真正的人情冷暖。
赵嘉宁唇边扬起微笑:“我记得小时候我很调皮,有一次偷偷溜出宫去,把你们都急惨了。”
“可不是,父皇母妃急得脸色都白了,还准备叫御林军满皇城去寻你。”赵恪也静静回忆着往事,“嘉宁啊,你从小就与众不同。不似一般女孩温静,整日想着出宫游玩或骑马或射箭,真把同龄男孩都比下去了。”
“哎,小时候我确实十分调皮。真让四哥哥受累了。若不是你寸步不离看护我,可能我早就在人群中走丢了。”
赵恪深邃的眼眸中露出难得的柔情,这是对妹妹的独一无二的关怀。
“哪有什么受累之说?如果真要说累的话,母妃最累。我出生便丧母,却然不知母亲的疼爱是何种滋味?幸亏母妃将我收于膝下,抚养成人,视若亲子,无微不至照顾。这份恩情,我纵然是结草衔环也报答不了。”
若不是有柳妃的善良和宽容,赵恪的童年一定很悲惨,绝对被其它皇子们欺负的死死的。
当话题忽然聊到柳妃娘娘后,兄妹俩人的心情很复杂,很难过,也很痛心。
赵恪忽觉喉头一酸,忍不住想要哽咽。
这个年轻俊朗的男人从来无所畏惧,为了朝廷的利益,不惜挺身而出和太子一党斗争,不惜在大殿上和陛下对峙。
就算被罚在漫天大雪中跪六小时,眉头也不曾皱一下。没喊过一声疼和冷。
他心志坚韧如钢铁。
然,每每想到柳妃,赵恪的心便会变得十分柔软。又想到柳妃如今的病情,赵恪眉目间总是会染上凝重的愁绪。
挥也挥之不去,除非柳妃的病情能康复。
赵恪眉目低垂,长长叹息:“可怜母妃,一生善良待人宽厚,没想到如今却受病魔折磨。青丝渐染白发,神情憔悴。每每念起,心中倍感难过。恨不得将母妃身上的病,移到我身上来。”
“哎。”赵嘉宁也跟着哀伤起来,“过些日子等雪消融后,山路好走,我打算亲自登山拜庙,替母妃祈福。”
“嘉宁,我随你一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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