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上,海象号已经被船员们拖上了陆地。 数十道粗如儿臂的缆绳牢固的绑在几根桅杆上,另一端则系在岸上那些椰子树靠近地面的位置。 整艘船在绞盘的作用下,呈现出向岸上倾斜的姿态。 翘起的一边面向海面,船底正有人开始修建一些木架子用于支撑船体,之后还得清理干净上面寄生的海洋生物,最后再涂上沥青混合物作为防护涂料。 以上便是此次维修船底的主要流程。 岸边海盗们三五成群的聚集着,弹着传统的小曲消遣,还有一些端着杯子摇色子,输了的要喝朗姆酒。 大家正在等船底的支撑物修筑好,再进行下一步的修缮任务。 弗林特找到负责维修的格鲁特,打听了进展。 “怎么样?” 后者惊讶的回道:“超出预期的顺利!现在准备升起龙骨,搞不好还真能行,我们真得好好感谢比利。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让他们按计划行事,我好像从没看到船员们干活这么勤快。” 远处比利正赤着胳膊,头戴汗巾,和船员们一起奋力拉动那些绑着缆绳的绞盘,旁边的船员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卖力的干活。 “再过几天,我们把龙骨清理干净,然后涂油,就可以准备重新下水了。” 这时那边已经开始立起一根根大木桩,撑着高高翘起的船底,其他人还拿着一个楔形木垫片卡在木桩底部,不让它随意滑动。 木桩负责撑起船身的大部分重量,保证船员们在下面工作时,不会出现意外导致船体砸下。 所以格鲁特对这件事格外关注,眼见已经开始打桩,他赶紧告别弗林特,打算过去监工。 弗林特憧憬的看着施工现场,期待着完工的一刻。 突然后边传来一阵吵闹声。 “听好了,你这个花言巧语的混蛋!” 回首望去,一名光头纹身海盗正气急败坏的朝西尔弗叫嚣。 “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西尔弗拿着小刀,站在支着烤猪的烤架旁,不知所措。 “我说我刚才拉稀了!这有哪里不好理解的?!”光头纹身海盗态度恶劣,口吐飞沫的指着那只烤猪问罪。 弗林特只好上前询问:“怎么了?” 海盗:“他的烂猪让我们很多人都拉稀了!” 西尔弗强行为自己辩解:“可能不是猪的问题,你知道有些人的体质就不太好。” 吃坏了肚子不说,还被这个蹩脚厨师暗戳戳的映射自己身体不好,这谁忍得住? 光头海盗往前踏出一步,作势便要打人。 胆小怕事的西尔弗也不甘示弱,拿起菜刀就是一顿威慑。 “冷静!”弗林特不想生出事端,示意双方别太冲动。 船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两人只得收手作罢。 随手拿起旁边已经切好的猪肉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点头,弗林特口是心非的夸赞着。 “嗯,味道不错,可能不是猪的问题,而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回去干活吧。” 光头海盗面露疑惑的望着脸色正常的弗林特,心想难道真是自己的错? 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西尔弗一眼后,方才离开。 西尔弗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谢谢你,很高兴这里还是有人喜欢” “噗噗!” 那名海盗刚离去没多远,弗林特立刻撇过头,拼命的吐出嘴里一直咀嚼的猪肉,以至于西尔弗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强忍着喉咙处传来的不适,弗林特不复刚才平静的脸色,面庞扭曲的朝西尔弗质问。 “你对这只猪做了什么?!” 西尔弗迟疑:“我把它烤熟了?” 弗林特:“压根没熟!” 这下西尔弗也有些糊涂了,“那些人好像觉得都已经熟了,不然他们干嘛直接拿走去吃掉?” “废话,他们哪懂这些,抓到肉就往嘴里塞,配上朗姆酒,生的熟的都囫囵咽下去!” “你这话也太伤人了。” 西尔弗自觉幽默的笑骂一句,然而却换来弗林特的漠视,只得尴尬的笑了两声。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西尔弗甚至想用脚趾头在沙滩上扣个洞出来。 还好弗林特率先打破局面,他不停的吐口水,总算是把嘴巴里的那股怪味去的差不多了。 “去搞另一头猪过来,这次弄熟它!” 要不是日志的关键信息还在西尔弗脑子里,弗林特可不惯着这个小偷,可惜在弄到信息之前,自己还得给他擦屁股。 要不然这小偷把事情往外一说,自己在海象号可就真的再无立锥之地了。 原游侠号的扎营地。 一处帐篷内,正不断传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呻吟声。 等待在外面准备消费的海盗们都听得抓心挠肝,恨不得冲进去取而代之。 类似鼓掌的声音连绵的响起,只听一声悠长的呻吟过后,里面重归安静。 一名原游侠号的海盗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不断回味着刚才发生的愉悦享受。 麦克斯眉眼带笑的侧卧在一旁,妩媚的轻笑。 “你现在知道这事有多爽了吧,你要是温柔点,让我舒服了,我就能让你欲仙欲死。” 海盗从帐篷出来后,来到仅剩的原游侠号船员的聚集处,声情并茂的讲述着刚才的美妙体验。 “她好像说我们的身体是由各种隐秘的小部件组成,里面藏着快乐之源。” 男女之间的这点事总是能轻易的吸引到大家的注意,围成一圈的海盗们非常默契的一言不发,等待后续的分享。 那名海盗看到这个情况,更是炫耀一般的继续说下去。 “只需要了解的人去激活它们,就能获得无尽的欢愉!” 说着他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带着点痴呆像的痴汉脸。 自从那天晚上,麦克斯选择加入韦恩,用身体偿还损失的珍珠后,一无所有的几名原游侠号海盗,便只剩下这个福利可以说道了。 众人被他说得心痒痒,纷纷打算前去体验。 然而有一人捷足先登,先其他人一步,来到了帐篷内。 麦克斯正拿着梳子整理凌乱的头发,她的头发有点卷,每次活动完后都会缠在一起,很是麻烦。 “踏踏踏。” 踩在沙子上的脚步声慢慢靠近,麦克斯意识到有人来了,紧张的回过头。 外面的光线很刺眼,处在背光处的人影只能看到一个轮廓,等到对方踏进帐篷内,她才看清了那人的脸,同时也吓得赶紧移开视线。 她记得那张脸,那天晚上杰克带她离开的时候,就是被这个叫哈蒙德的海盗给拦了下来,然后还强迫她在沙滩上为船员们提供服务! 哈蒙德不怀好意的盯着麦克斯鼓囊囊的胸部,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麦克斯感觉自己在对方眼里就是一只柔弱的小白兔,可以肆意的欺弄。 一想到对方平时暴力的嗜好,她不由得颤抖身子,抚摸着身上还没完全消去的淤青,这些伤就是哈蒙德弄出来的。 但她现在属于原游侠号,无法逃避这种情况。 “好在这段时间自己一直都在尽力取悦那些船员,让他们明白各取所需的道理,希望这人也被影响到了吧。” 麦克斯强打精神,曼妙身姿摇曳着靠近对方,语气带着魅惑的声线。 “你的朋友们已经知道了温柔的回报,如果你想要快乐,那就让我给你快乐” 轻声漫语的说着,麦克斯看着对方的眼睛,缓慢的蹲下腰肢。 然而哈蒙德听完后却轻蔑一笑,没有半点留情,一拳打了过去。 “啊!” 麦克斯痛苦的掩面惊呼,倒在简易床垫上。 反观哈蒙德却兴致勃勃的解开裤腰带,期待中带着肯定的说道。 “确实很快乐。” “啊!” “啊!” “啊!” “” 痛苦的叫喊声充斥整个帐篷,却引得哈蒙德更加兴奋,下手一下比一下重。 靠在帐篷边上的红发安妮听到这个动静,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稍微思考之后便意识到里面发生了什么,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番纠结的神情。 但她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止什么,只得麻木的用匕首削着一根木头。 一下。 两下。 三下。 萦绕在耳边的惨叫声丝毫没有中断的迹象,反而呈现出愈演愈烈的趋势。 蓦地,她突然停顿下来,一改麻木的神情,偏过半个脑袋,眼睛透过垂下的发丝缝隙,斜视着帐篷的方向,目光逐渐变得森冷。 埃莉诺打扮好后,亭亭玉立在海滩上,看着前方的几只小船缓缓划来。 小船到岸后,上面跳下一名戴着三角帽的卷发男人,留着卷曲的络腮胡。 埃莉诺急忙迎上去打招呼。 “布莱森船长。” “格里斯小姐。” 正当埃莉诺打算继续谈话时,布莱森却没有停下脚步,像是无视埃莉诺的存在一般,径直朝前面走去。 原本面带笑意的埃莉诺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她跟上去继续攀谈。 “这一路都还很顺利吧。” 布莱森看都不看她一样,对着前面的空气说话,“我的货船会在明早清点存货并卸载,账目都条理清楚。” “很好,但我想跟你谈谈。” 布莱森停下脚步,叹着气看向埃莉诺,“你多说一句我就要在这个粪坑多待一秒,所以你有话快说。” 听着对方对拿骚那毫不掩饰的鄙夷,埃莉诺勉强维持微笑,随后单刀直入。 “我觉得你可能想先从我这听到一个消息,我们的一艘船准备去打劫厄卡德利马号。” 布莱森并没有特别惊讶,仅仅思考了几秒就作出了回应。 “你们要打国家财产的主意吗?” 埃莉诺点了点头。 “你父亲不反对吗?” “不,他不反对。” “为什么?” “你何不亲自去问问他?他很快就到我的酒馆了。” 此时此刻,位于拿骚聚集地一段距离的农庄内。 黑人助手盖茨先生正小心翼翼的给一名男人穿戴衣物。 此人正是埃莉诺的父亲,理查德格里斯。 之前他被弗林特救走,并带到这里休养,一方面是为了掩盖理查德的踪迹,避免被官方追查,毕竟他现在是通缉犯。 另一方面,也有软禁的意思在里面。 跟着一块过来的霍尼不解的问道。 “我以为你们会一直把他藏在这里。” 盖茨:“直到今早之前,我们的确是这个想法。” 理查德站起身,张开双手,等待盖茨将一件大衣披上,顺便向霍尼解释。 “以前盖茨是我的私人男仆,直到他证明自己有能力承担重任,以此赢得了受教育的权利,然后成为了我女儿的导师” 衣服已经穿戴整齐,理查德略微整理了一下,接着自嘲道。 “最终让我落得如此田地。” 霍尼还是没搞懂:“这和你现在要出去有什么关系?” 理查德张了张嘴巴,决定说个明白。 “布莱森船长掌控着我名下最大的供给船,我女儿需要上面的火炮来武装弗林特的船只,以助他一举攻下西班牙珍宝船。” “但要说服布莱森交出他的火炮得花不少功夫,显然埃莉诺知道她没法搞定这件事。” 霍尼打断道:“埃莉诺怎么确定你不会背叛她,转而告诉布莱森你已经被通缉的事实?” “因为一旦布莱森发现了这个事情,他就不得不变卖这里的财产,将我这条丧家之犬押回波士顿。” “所以无论我对你们有多大的不满,目前也只得暂时搁置。” 理查德戴着一顶中世纪流行的假发,示意盖茨跟上。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赴会了。” 房间内,布莱森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你要我船上的火炮,交到一个海盗手上?” 理查德正襟危坐:“是的。” “你疯了吗?你和我都知道,你的家族不会同意这件事。” “我的家族同意与否,只取决于一件事,埃莉诺” 埃莉诺不假思索的回答:“利益!” “埃莉诺已经安排好相关事宜,此事若是成功,你们也能受益匪浅,利益之丰厚足以平息他们对于后果的恐惧。” “我很难相信这一点。”布莱森依然觉得不靠谱。 “布莱森你是个好船长,但在这种地方做生意,有时候得棋出险招,好在我女儿幸运的发现了这个机会” 埃莉诺一言不发的看着布莱森,父女俩配合默契。 最后布莱森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说道。 “我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 理查德:“什么感觉?” “我在想,格里斯先生,此事是否跟停泊在哈伯岛的皇家海军斯卡伯勒号有关,都停在你家门口了!” 众人脸色一变,暗道要遭。 “我原本想先在这停下,把我船舱里的奴隶卸下来,但当我看到海军船时,我就改变了主意。” 布莱森直愣愣的看着理查德,试图获得一个合理的解释。 理查德只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皇家海军经常在我的港口补给,你在暗示什么?” 犹豫了很长时间,布莱森对埃莉诺提出一个要求。 “我想和你父亲单独谈谈。” 埃莉诺看向两人,说道:“不论你向我父亲说什么,都可以在我面前说。” 理查德:“埃莉诺,没关系。” 眼看事情进入僵局,埃莉诺只好妥协,和盖茨到门口等待。 “你父亲能处理好的,他会把那些火炮弄到手。”盖茨安慰着说道。 埃莉诺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扇大门,随口敷衍:“也许吧。” 说完她又不着痕迹的往旁边瞥了一眼。 盖茨瞬间意识到哪里不对,赶紧顺着方向望过去。 只见数名佩戴火枪和腰刀的手下已经牢牢占据着酒馆的几个出口,神色凝重的四处张望。 盖茨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低声询问:“埃莉诺?” “我不能赌运气。” 埃莉诺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目光闪躲的扁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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