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关于许愿的话题被他轻巧地岔过去了,因为我肚子饿了。
明明进领域之前还是傍晚,出来就变成凌晨了,那个付丧神的领域应该和时间有关。
“嗯?饿了吗?我知道宫崎有一家很好吃的店哦~”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带着我去他口中超好吃的心选美食店,由于地铁零点就停班了,全程都是他拖着我用咒术瞬移。
然后我们就看到已经关门的店铺。
虽然关门了……
“为什么会是甜品店啊?”我不能理解,“饿了不是应该吃饭吗?”
没得到回复,我转身去看,居然看到一只颜色苍白的纸片人从半空晃晃悠悠飘在地上,而且还是五条悟的脸?
……
这不就是他吗!
我当场震惊:“厉害,真的变成纸片了啊,这也是咒术的应用方法之一吗?”
黑泥残忍地点出事实:【这只是崩溃了然后从三次元退化成二次元纸片人而已】
我蹲下身,看着这个自称最强的纸片人躺在地上流宽面泪,疑惑道:“这么难过吗?”
宽面泪立刻止住了,下一秒从纸片画风嘭地变回血肉身躯。
我冷静指出:“这似乎不太科学。”
【能够跨越世界的人还提什么科学啊】
虽然变回三次元真人了,但五条悟的表情还是很丧:“本来超期待的,上次凌晨都有买到,为什么今天会这么早关门。”
掏出手机查了一下这家店的名字,发现是在宫崎很热门的甜品店,甚至有外地人专门搭乘交通工具过来买甜品。继续往下翻了翻,正巧看到有人在说今天关门早的原因。
“啊,因为今天生意太好,卖光了,所以就关门了。”
五条悟:“……”
虽然他没有说话,也因为戴着墨镜看不到眼睛,但感觉他好像又要闹了。
不会哭吧?虽然他刚刚才哭过,但纸片人哭和真人哭完全不一样啊。
纠结了几秒,我从衣服的内袋里翻出一只小盒子,从里面拈出一小块被糖纸包裹的手工糖,啪嗒一下把它掰成两半,一半扔进了自己嘴里,另一半悬在五条悟嘴唇上方。
“要吃吗?糖。”
他犹豫了一下,张开嘴,我松开手让糖掉进去。
“不会是打算毒死我吧。”他嘴里包着糖,含糊不清地说着。
我一点点抿着糖,感受它化在口腔里的甜味:“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是自己也吃了一半吗?你应该看到了吧。”
他开始扯歪理:“说不定是你能免疫的毒而我不能呢。”
“做不到哦。”我想了想,又改口,“不过应该有一家人能做到。”
“嗯?谁啊。”
“一家子专职做杀手的,不是这个世界的。”
“喔,好吧。”
糖很甜,外部是奶味混着少许草莓香的硬糖,化掉后能吃到里面浓郁的巧克力夹心。
与其说很甜,不如说是过于甜了,很少有人能接受这种甜度。
没想到五条悟意外地能接受:“唔,挺好吃的嘛,是在哪里买的?”
我还挺惊讶的:“你不会觉得太甜吗?”
“不会啊。这不是刚好么。”
我很少碰到和我口味相近的人,又掏出小盒子分了他两颗糖:“不是买的,是老头子专门给我做的,不能分你太多。”
他接过后看也不看就拆开糖纸丢进了嘴里,嚼着糖问我:“老头子?下午就听你提过,你的家人么?”
是打算聊天吗?
这么想着,我盘腿坐在了他的旁边,仰头去看漆黑的天空:“那你呢,杰是你的家人吗?”
我不是很愿意和别人分享重要的人,总觉得说出来以后就不是独属于我了。
如果想问我的话就先说自己的吧,互相交换。
“……”
五条悟把双手叠在脑后,良久,才说了一句:“……他是我的挚友。唯一的一个。”
我把盘腿的姿势改成抱膝后看他,昏黄的路灯离得有远点,看不太仔细他具体的表情,但是语气算得上认真。
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我把下巴抵在膝盖骨上,说:“老头子是我的家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
“……”
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诡异地沉默了起来。
十二月的寒风刮过来有点凉飕飕的,还好穿的厚,不会生病……说起来现代都市好像会有很多诡异传说,会遇到吗?毕竟不是什么科学的世界啊。——我漫无边际地想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不说话,但是我憋不住了:“我饿了。”
他腰腹用力瞬间坐起,仗着身高优势俯视我,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笑意:“去吃饭吧?”
“要吃正常的,不要甜点。”
“诶?甜点也很正常啦。”
“我不要。”
虽然下午的时候五条悟说好会请我吃美味,但是宫崎县不算夜生活特别丰富的地方,绕了两条街也只发现几家还在营业的热食店,最后我们选了一家在「食べログ」上面评价还不错的拉面店。
我们面对面坐在角落的位置,点好单后没什么别的事干,我无聊地用手捧住脸盯着他看。看着看着发现他的外套应该不算厚,不会冷吗?
等一下,是外套吗?还是学生制服?
这么一说,我好像都不知道他的年龄。
我好奇地问:“你身上的是自己的外套吗,还是学校制服?你还在上学吗?”
五条悟懒洋洋地摆摆手:“是高专.制服哦。”
然后又指了指他自己的脸,“我明明看起来就很小嘛,为什么会怀疑。”
“因为你说工作忙嘛,学生应该不会工作吧。”
“学生也会工作哦,不要小瞧啦~”
“好吧,抱歉。”我很自然地道歉了,然后指了指他的制服,“不冷吗?看起来没有很厚的样子。”
“不冷哦。”他把手伸到我面前。
嗯?是让我摸吗?
我警惕地问:“你不会在我快碰到的时候开无下限,然后在我被挡住之后拍桌大笑吧。”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啊。”
“你就是有可能啊。”
不过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应该不会这么干了吧?
我老老实实伸出手想试试他的温度——
然后被挡住了。
“噗……噗!”这家伙捂着嘴直接笑倒在软绵绵的座椅靠背上。
我:“……”
为什么又上当了?
我开始深刻地反思自己,发现主要是因为五条悟没有杀意也没有攻击性,所以他这种纯粹的、玩闹性质的恶作剧我根本分辨不出来。
他笑够了以后重新把手伸出来:“这次不会了哦。”
“不用了。”我拒绝,“其实也没有那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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