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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来地场观战的弟子,大多都是玄天宗各峰中的精英,对宗门之事,不像黄场弟子那般懵懵懂懂。

是以一个照面,便将洛廷枫给认了出来。

那些疯狂为尉迟青叫好的人,冷不丁被浇了一头凉水,愤而扭头看清楚是谁的瞬间,破口而出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把自己憋得够呛。

有人道:“算了吧……”

“师父让我们不要与他起争执。”

“好歹是个长老,莫忘了宗门戒律。”

却有少数脾气骄纵的弟子,对洛廷枫嗤之以鼻。

少年慕强,最容易对比自己更杰出的人产生向往,若说整个地场,四成是尉迟青的追随者,四成是大师姐的倾慕者,还有两成同时憧憬着他们两人,在墙头左来右去、迎风招展,那是毫不夸张。

“金丹后期,修为还没尉迟师兄高……”

“嘁。”

“怕是看不懂战势,信口胡言。”

阴阳怪气的声音不高不低,尽数传入洛廷枫三人的耳中。

戾气从江屹然的眼中一闪而过,身形微动间,手已经摸到了剑柄上。

下一瞬被洛廷枫轻轻一打,不甘不愿地缩了回去。

气氛一时间僵硬得不行。

纵观热火飞天的地场中,就只有洛廷枫周围这一片静得死寂,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有人觉得晦气,瞪了洛廷枫这方一眼后,去其他地方再找位置坐下。

有人脸上写着货真价实的不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洛廷枫能成为玄天宗的长老。

江屹然阴沉着脸,拔身而起。

旁边的常明义顿时有些心惊胆战,想着等会儿一个不好打起来,让洛廷枫受了伤,那师父还不得活剥了他。

洛廷枫侧头看向江屹然,眼中是如死水一般的波澜不惊。

像是早已经习惯了世人的腹诽与质疑。

但就是这无所谓的态度,才让江屹然内里更加揪心的疼。

他绷着一张脸,不顾常明义的阻拦,快步穿过观战席,来到论战台前方的开盘点。

庄家正在一笔笔对账。

瞧见江屹然气势汹汹而来,他见多不怪:“论战台已开,不接受改注哈。”

江屹然:“能否押注?”

庄家:“胜负论定前一炷香都可以,一炷香之内押注无效,灵石概不退还。”

他老神在在地道:“不过现在押尉迟青也赚不了两个子了,看这架势,没准一炷香之内就能打完,到时候你还要亏,劝你下次啊,赶早。”

熟料江屹然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啪”一声拍到桌上:“一百块中品灵石,押剑宗三师兄徐问!”

一块中品灵石可换一百块下品灵石,十块下品灵石,便足够一般人一个月的开销。

玄天宗财大气粗,给内门弟子的月例是十块中品灵石,各位长老的亲传弟子稍微要多一些,但也才二十块。

听清江屹然所给的筹码后,周遭的人一声哗然!听明白江屹然押的是谁之后,喧哗不断!

庄家打开储物袋一看,果真有一百块中品灵石。

他再瞅了瞅江屹然,看人年少,多了几分语重心长:“我的少爷,这可不是笔小数目,您要不看看后面,再想想?”

江屹然身后的论战台上,黑衣少年徐问的身上已有多处挂彩,反观尉迟青与人拼斗了这么老半天,依旧穿戴整齐,一根头发丝都未乱。

江屹然看了,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声音比刚才还要坚定:“押徐问。”

坐庄这么老些年,头一次见到上赶着输钱的。

庄家摇了摇头,收下储物袋,公事公办地给人签了一份票号。

此时论战台上的比拼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更准确点来说,是徐问放弃了正面拼招,窘迫地在台上四处奔逃。

尉迟青游刃有余地跟在徐问的后头,瞄准时机,持剑斩去一道凌厉的剑风。

徐问余光瞧见,已然躲闪不及,急忙转身起剑。

“砰!”

灵力对撞激起一阵尘土飞扬,烟雾过后,露出徐问狼狈不堪的身形。

他捂住右手腕,无法拿稳的剑掉在地上,发出“锵——”一声清脆声响。

为将将挡下这一招,徐问付出了腕骨尽碎的代价。

尉迟青从高空落地,话里充满不解:“徐师弟,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他向来不愿和同门师兄弟闹得太僵,在对战中给了徐问很多次服输的机会,但每一次,都被徐问用剑招给无言拒绝。

“师兄,我敬重你。”徐问半跪在地,力有不逮地喘着气,而后咧嘴一笑,“十多年来,即便每次大比都输给你,这份敬重也是不变的。”

“可我实在想赢,哪怕一次都好。”

尉迟青闻言,只能叹气:“修真路上艰难险阻不断,你总要学会服输。”

“是啊,服输……”

听到这话,徐问仰视踏步而来的尉迟青,话里充满了志得意满:“料想除了大师姐,师兄还未输过其他人罢。”

“恕师弟斗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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