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兵头从人堆中爬起来,伸手感受着来自天空赐予的微凉。
“下雨了?”
下一秒,笑容在脸逐渐蔓延:
“兄弟们!快起来,快起来!下雨了,风停了!!”
露宿野外的人们迷迷糊糊睁眼。
“风停了?”
“停了,停了!真的停了!”
“谢天谢地,这该死的妖风终于停了。”
“谁说不是呢,那么大的风,把人骨头都要吹散架了。”
“还是下点雨好。”
轰隆隆!~
人们还未喜悦多久,天空划过几道雷霆,浓郁的云层愈发厚重,像是要直盖在人脸。
朦朦胧胧的细雨越下越大,逐渐演变成瓢泼之势。
早春的暴雨淋在身,配那若有若无的细风,几乎要把人的骨头冻酥了。
半个时辰的不到的功夫,雨水就在地面积了一层。
抵御强风时,人们还能抱团取暖。
可面对暴雨,他们彻底慌了神。
天边黑云滚滚翻腾,这雨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军爷,救救孩子吧,这么大的雨,这么小的孩子哪里遭得住啊!”
妇人拽着兵头的裤腿苦苦哀求。怀抱中,幼童的脸色印了一层淡淡的青紫,弱小的身体不住的发抖。
兵头被她扰得心烦,一脚将其踢开:“你叫我怎么救?洛阳烧了,荥阳进不去,后面还有敌人的追兵,我连个帐篷都扎不起来,怎么救你的孩子!”
“求你了,求你了。”
妇人还在哀求,将仅存的几枚五铢钱捧过头顶,就那么无助的跪在兵头面前。
是人皆有恻隐之心,凶神恶煞的西凉兵同样不例外。
面对那个母亲,那个孩子,兵头动容了。
他本是张济麾下伍长,面十几个百夫长、几个偏将,都被敌人砍成了肉沫。
现在,附逆头子张济都被人接走了,他们这些人想要投降敌人都不被允许。
他们是被抛弃的人。
敌人想要他们死尽,自己的将军不要他们独自乞降,就连荥阳城中同样被打为叛逆的同袍也不给他们开门。
可笑现在原本视他们如饿狼的洛阳民众,却将他们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天下百姓求匪,自诩正义的官军却干着连他们凉人都不耻的事。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他们躲过了敌人的兵锋,好容易扛过了妖风,现在又要面对瓢泼暴雨。
老天到底长了眼睛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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