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手里正夹着一块红烧肉。
一张圆桌,他和邵铭是挨着坐的。
所以邵铭被围,他也被迫成了被围的一员。
一个空间不大的包厢,因为几个大高个的一拥而入,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包厢外吃饭的客人有的已经放碗开溜,有胆大的还在透过敞开的包厢门朝里面张望。
祝童抬头扫了眼包厢里的人,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袁绍洲。
他又转头看了眼邵铭,见他丝毫不为所动,于是也不紧不慢地把红烧肉送进了嘴里。
被无视的一群人:“……”
“邵铭!”
有人脸色铁青地叫了一声。
祝童转头道:“找你的。”
邵铭微笑:“嗯,听见了。”
“噗。”
他俩旁若无人,罗索在旁边嗤笑一声,“袁绍洲,你是吃不起饭了吗?来找我们铭哥接济?怎么?家里破产了?”
“我家里好的很。”袁绍洲冷冷的看了罗索一眼,“倒是某些人,怕是真的要吃不起饭了吧?”
他说着又看向邵铭。
罗索看到他脸上的得意,皱眉起身道:“你什么意思?”
“哟,你们还不知道呢?”袁绍洲旁边的一个人故作惊讶,“他,邵铭,我们尊敬的学神,家里的奶茶店被人举报原料里掺了罂粟成分,正在接受调查呢。”
“听说现在要求赔偿的人都快把奶茶店挤爆了,也不知道那么多人,学神家里赔不赔得起哦。”
“赔不起怕什么?他那个妈可厉害着呢!”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袁绍洲一脸得意地笑着,任由他们发挥。
周围几个人都是他专门叫来的嘲讽邵铭的。
说一句一百块。
几个人如狂犬乱吠。
“听说学神的妈十八岁生了他,结果嫁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啧,这品味可真独特呢。”
“我还听说那个老男人几年前就进了监狱,紧接着学神家就开起了奶茶店,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钱……”
“你们他妈的说够了没有!”
邵铭还没动怒,罗索突然暴起,抄起椅子就要砸人。
邵铭抬手制止了他。
罗索愤愤道:“铭哥!”
祝童被突如其来的信息量淹没,懵逼中也能听出这是多么过分的话。
他正要开口,忽然一股烟味呛鼻。
袁绍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旁边,一手点了烟,吸了一口之后把手就近搭在了祝童身后的座椅靠背上,笑着道:“邵铭,我好心来给你报信,你就不表示一下?”
人在左边吞云吐雾,右边燃烧寥寥轻烟。
被烟雾缠绕的祝童:“……”
邵铭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仿佛听不见周围的狗吠。
罗索都快要气炸了!
袁绍洲得意的脸也一点点沉了下来。
他最看不惯邵铭这副模样。
仿佛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一个人占尽了所有人的偏爱。
老师们向着他,女生们喜欢他,就连夏阳眼里也只有他。
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在他眼里仿佛不值一提。
他一个亲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凭什么处处都压在他头上?
袁绍洲连声音都冷了下来,“你如果想你家的奶茶店还能继续开下去,现在跪下来求我,说不定……”
“噗呲——”
一阵怪异的声音打断了袁绍洲的话。
他只觉得手指一凉,指尖一阵湿润,他稳稳夹在指间的一根香烟,被一瓶不明液体浇灭了。
那东西似曾相识。
只是味道不太一样。
这次是消毒水的味道。
袁绍洲愣住了,目光缓缓转过去。
祝童冷眼看着他:“你自己喜欢嘴臭,麻烦不要熏到别人。”
“你他妈……”
袁绍洲本来没想对祝童怎么样,这会儿当着别人的面再次都下了面子,他脸色极度难看,伸手就要抓祝童手里的东西。
祝童手一缩,右边伸出来另一个人的手。
包厢里一声惨叫,袁绍洲的手被扭曲得变了形。
邵铭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堪称优雅地擦了擦嘴,看向祝童,笑着道:“麻烦腾个地儿?”
两个人中间隔着祝童,不太方便发挥。
袁绍洲已经疼得脸都开始扭曲,却挣脱不了邵铭的钳制。
祝童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沉默着低头抱起碗筷,夹了几块米豆腐和红烧肉,起身把地儿腾出来了。
身边的座椅突然消失,手腕上的力道顿时加大,袁绍洲疼得怒骂:“邵铭,你今天要是敢动我……”
“袁少爷,可能我得提醒你一下。”邵铭慢悠悠地说:“这里是校外。”
“……”
“而且这个包厢里,没有监控呢。”
两个人的距离拉近,袁绍洲瞳孔骤缩,一声求救还在喉咙里,人已经整体失重,整个人趴到在地。
下巴重重地磕在地上,他仿佛听到了下颚骨裂开的声音。
求生的本能让他奋力抬头,又被人一脚踩回地面。
“洲哥!”
跟来的一中学生同时惊呼。
包厢外也是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那个被嘲讽被欺负的帅小伙会突然发难。
他被人说那样难听的话还能不为所动地继续吃饭,谁看了不感慨一句他心里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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