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柳若兰进侯府已经一年了,她处事大方,待人也宽厚,其实应该是很得那些下人好感的。
可无奈的是,这侯府乃是夫人管家,她本就不得夫人喜欢,现在又遭了侯爷厌弃。
便是有些下人对她抱有好感,觉得她处境可怜,但也没人敢冒着危险去接近她,也就导致了现在这清风苑冷冷清清的。
若不是身边还跟着几个陪嫁丫鬟,怕是现在做月子的时候,都要没人伺候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顾长安被侯爷一怒之下关了起来,否则有着世子在这里,即便柳若兰不告状,那些下人也不敢这么放肆。
因为沈芳舒当初的故意安排,这清风苑看似与凝霜阁离得很远,但其实就隔了几堵墙而已。
平日的时候看不出来,可现在凝霜阁那边流水席办得热闹,下人们难得敞开了不用拘束,那喜气的氛围隔着老远都传了过来。
原本这件事,身边的下人,包括齐嬷嬷,都是瞒着她的,就怕她知道了会更伤心。
可即便关上了窗户,躺在了床上,那热闹的声音依旧传了过来。
柳若兰又不是个傻子,即便那声音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但只要一想到现在是什么时候,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原以为已经干涸了的眼泪,听着那热闹的声音,又慢慢的从眼角滑落,本就隐隐作痛的心,更加悲伤的难以自抑。
她的孩子,明明是同日出生的,她的女儿还是嫡出,可为什么到最后却是这个样子。
那个女人的儿子,在那里开着这样盛大的宴会,满府的人都在庆祝着他的出生,所有亲人都围绕在他的身旁,那么的幸福快乐。
而她的女儿呢,刚出生就被掳走,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可她的亲人,却只是为了侯府的颜面,就那么放弃了她。
现在甚至还在给别的孩子开着宴会,全然已经把她忘到了脑后。
柳若兰曾以为,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没有什么委屈,是她不能够忍得了,可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做锥心之痛。
那就像是拿着一把钝钝的刀子,在心口上一刀一刀的割,让人疼得恨不得直接死了才好。
什么理智,什么顾虑,什么处境,柳若兰现在已经全都不想管了,听着那刺耳的热闹声,她撑着桌子站起来,便想冲到凝霜阁去。
她想问问,问问侯爷,问问世子,问问那位从一进门就高高在上,蔑视着她的侯爷夫人。
他们怎么能够那么狠心,怎么能够做到那么冷酷无情,致自己的亲人于不顾。
可便是心中再如何悲痛愤怒,刚生产不过三日的身子,却也是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本来便是强撑着爬起来,从床上挪到了窗户处,又吹了阵冷风,这会刚一站起,脚下便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地面的冰凉仿佛直接渗入了骨髓,长发披散,狼狈的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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