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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书那边通过从好友申请到接受退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这让衡宁松了口气——其实找胖子要了微信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他完全可以让胖子把钱退给他,却又偏偏不放心,怕胖子把那区区十二块的退款给独吞了。

加上好友之后,他有些怕对方找自己聊天,事实证明他确实想多了,许久许久,那个人也再也没有新的话题。

就像无数个解决了问题就不会再联系的客人一样,似乎只是一瞬间的萍水相逢,之后的路便是风流云散再无交点。

他撑着脸,下意识点开对方的朋友圈,那人的背景图时一张36.5摄氏度的温度计,却被一片空白挡在外面。

直接没对他开放朋友圈权限,衡宁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又阴了下去。

门口一阵叮咚脆响,胖子夹着电话从寒风中走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殷勤:

“小温哥,这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吗?胃不好咱就吃点清淡的,这么大片儿北京城,什么东西吃不上啊?”

衡宁就这么看着胖子走进店里,乐呵呵放下自己带兔耳朵的黄色小头盔,末了还伸手弹了一下,那俩耳朵就开始非常欢乐地摇摆起来。

“反正就我俩,你不想喝酒就不喝,反正出来就是随便唠唠,就当给你写稿子提供素材了……”

话说了一半,胖子正巧回头看见衡宁,约莫是自己老板表情有点过于恐怖,回头的一瞬间,他吓得一哆嗦,舌头都差点儿咬掉。

一直等这沉默的对视持续了五六秒,衡宁才皱着眉低下头,摆弄起手机来。

屏幕一亮起,就是温言书那对他一片空白的朋友圈。

于是他就更烦躁了。

“什么?你已经到白马桥了?要不进来坐会儿?”

胖子的话再次让衡宁抬起头来。

他凝滞了片刻,眉头又下意识皱紧。

他刚想说,如果温言书来他就出去,就听胖子又道:“不来啦?都搁门口了这不顺便的嘛?好嘞好嘞,我马上就来……”

不来了。衡宁瞥了一眼匆匆要出门的胖子,就听那人捂着电话嘴欠道:

“我得赶紧溜,我怀疑我们老板来大姨夫了,一大早回来就瞅着我可劲瞪。”

话音刚落,衡宁便抄了一张名片飞过去,那破风的力道刚好从中间把胖子的浓密的短发劈成了两丛。

听着胖子渐行渐远的哀嚎,衡宁始终拧紧的眉头终于疏解开来。

确认四下无人之后,衡宁转身,熟练地移开身后怼着屏幕的摄像头,戴上耳机,打开无痕模式,输入一个熟记的网址。

网吧的玻璃门慢慢合拢,把门外的世界彻底从衡宁身边隔开来。

同样被隔开的,还有大老远从市区跑来的温言书。

大清早,大病初愈的温记者又一次乘着公交,踏进位于北京东南六环边的白马桥。

他提前发了红包给胖子,买他一天的时间,让他带自己在这一片搜集一些好的素材。

经过一次探路,这一片土地对他来说,不再是先前那份一无所知的陌生。

他可以看见昨天卖豆浆的早餐车,能找到胖子躲过的KTV,还看见了相传衡宁曾经单挑十八罗汉的小巷。

温言书先是走过了一片灰色的住宅区,那里有着一排排北京市区见不到的老旧民房,墙身掉落的漆色画出一副斑驳而富有张力的水墨。

靠近街边的大多是廉价食宿,五花八门的招牌不遗余力地彰显着自己“一晚一百”的低廉。

温言书探头看了一眼,如果单租一张床位,一晚甚至只需要二三十。

价格决定质量,那破旧的店面是肉眼可见的脏乱差,他的第一反应是怎么会有人住在这里,下一秒,就看两三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拉着行李箱,有些萧瑟地走了进去。

兴许是那天看到的是中年人偏多,偶尔看见这样年轻的面孔,温言书难免回想起自己当年刚毕业时,跟一群同学挤着群居房的窘迫日子。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到胖子远远的声音:“小温哥!”

回头一看,街那头愉快地duang来一个火红的球。

温言书朝他找了招手,举起手机说:“收下红包吧。”

眨眼间,胖子已经灵活地飞到他身边,摁下他的手说:“见啥外啊,我今儿个就来陪你玩的!”

因为昨天胖子被红包钓上钩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温言书完全没想到他会拒绝,只道:“就当误工费吧。”

“你不会以为我是看上了你的钱吧?”胖子嫌弃地摆摆手,“衡老板从小就教育我,要做正直坦荡地五好混混,不能贪人小便宜,更不能贪好兄弟的钱。”

这人思想教育很到位,但措辞还是惹笑了温言书:“你这话起码把你衡老板讲老了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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