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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家回来过了一周,李晟给林准备了一套新衣服,说是要带她去参加一个西藏秘法瑰宝慈善拍卖。林和李晟,舅舅唐宽一起坐在一个卡座,在拍卖开始前有2 个小时的自由活动,让大家交流和欣赏今天的拍品。

李晟的舅舅唐宽现在是唐家的管事人,他们唐家是世代做古董生意的,到他这里已经是第五代了。李晟和舅舅对今天的一些拍品有意向,于是一直在展品柜附近仔细的研究。林出生在英国的贫民窟,她不了解中国文化,所以她也不明白这些东西为什么这么贵。

不过她却惊奇的发现,展柜里的好多东西她都见过,原来这些破画竟然在中国这么值钱,当然她指的“破画”就是那一幅一幅装裱精美的唐卡。不过林惊奇之余并没有声张,她只是默默地跟随着李晟和舅继续向展厅深处边走边看。

接下来水晶玻璃展柜里,九眼天珠,高僧手抄经幡,甚至是人头骨镶嵌佛教七宝的嘎巴拉碗,一件一件的充满异域宗教色彩的珍贵藏品让来宾发出声声赞叹。

可是这些东西在林的眼里却并不是那么的稀罕,因为在自己大约七八岁的时候。母亲的小房间里收留过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就会画那些叫唐卡的画,他的包裹里还有很多这种稀奇古怪的器具。

林的母亲是一个J女,至于她是什么时候来的英国,又为什么会来,林母总是不愿提起的,似乎这是一个禁忌话题不可被触碰。甚至于谁是自己的父亲,林也不知道。

但是这个会画画的男人却给了林难得又短暂的父爱,这个男人叫才让,他是个藏族人。小小的林问过他是姓才么?男人说他的名字就叫才让,藏语里是“长寿”的意思。

和其他的恩客一样,才让也会和林母睡觉,然后给她们母女钱。不过不同的是,才让和林母在一起的时候林母不再去街口接客了,才让也不同于其他男人来了又走,他住在林母的家里,他整天都在画这些叫做唐卡的画。有时候他也让小小的林帮他磨碎矿石做颜料,还会给她讲各种佛的传说故事和造像规矩。

而母亲则开始像一个妻子一样,每天买菜做饭照顾才让的饮食起居,从那时候起母亲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身上也没有了各种伤痕。才让是个温柔的大叔,他卖了画还会给母亲买衣服,给她买糖吃。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一年多,直到有一天才让和他的行囊一起失踪了,所以林能断定他不是出了意外,只是不辞而别了。才让走后林平静美好的一点点童年时光也宣告结束了。

“小唯,你在那干嘛呢?拍卖要开始了。”李晟拍了拍站在一幅唐卡前发呆的林,然后一起回到了他们的卡座。林在落座不久发现李皓的卡座就在他们的旁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李皓故意在“盯”着他们,总之林就是在见到李皓的时候觉得有点心虚。

拍卖开始了,这次拍卖的主题是“秘藏之旅”,据说拍卖所得的20%会拿来修缮西藏的寺庙。这算是积功德的事情,莲城有钱的大老板都很信这个,这种拍卖是显示自己财力和积攒福报的大好机会,每一件拍品出来都会引得很多人竞拍。

可是舅舅唐宽一点都不着急,眼看着拍卖已经过半,他却一次都没有举牌。直到台上出现了一件织金的唐卡卷轴,舅舅唐宽才开口对自己的两个外甥说话。

“你们看看,这件东西怎么样?”

“唐卡?舅舅你这几年怎么就对这玩意感兴趣,我看你家店面里挂了好几个了,你还买啊?”李晟接话了。

“一副历史悠久的唐卡历经岁月洗礼,非常有收藏价值。”唐宽答道。

“也是,这些东西还是舅舅你懂。”李晟不懂这些,只能跟着附和。

“宋仿唐代,白度母刺绣唐卡一副,高55乘以50...起拍价:1000大洋。”就在这个时候,台上的拍卖师也开始了对这件唐卡的介绍。

“1000块!”李晟可没想到这幅不起眼的小画这么贵,听完报价他立马回头去看自己的舅舅,没想到唐宽竟然毫不迟疑的举牌了。

更让李晟没想到的是这幅画一路高歌,竟然拍到了5000块,明显这幅画的价格已经偏离了它本身的价值了。但是唐宽似乎志在必得,这让一直安静坐在一边不想管闲事的林都看不下去了,她小声对唐宽说:“舅舅,要不别拍了,我感觉这幅画有问题,不值得。”

没想到此言一出,唐宽竟然眼睛一亮,他转头问道:“有问题?小唯你说说哪里有问题?”

“舅舅,这画说是白度母像,可是造像规制有问题。可以说是画错了,这样的神像买了也没有神力,以后转手是卖不出去的。”林的一番话声音不大,但是不光惊讶了唐宽,也引起了一旁的李晟和李皓的注意。

“你说说哪里画错了?”

“白度母身色洁白,双手和双足各生一眼,脸上有三眼,因而又称为七眼佛母。她的形象是双脚盘坐在盛开的莲座上,右手膝前施接引印,左持一朵曲劲莲花,右手掌向上,表示原意帮助人解难。可是舅舅你看,这个唐卡里面的形象,她右足呈蹍踏状,左足踡屈。虽然其他部分都很像,但是这个坐姿应该是绿度母的,而不是白度母的。”林说完只见唐宽的表情已经从好奇变成了欣赏。

“我的小唯什么时候懂这些精妙的东西了?说的好!不过舅舅要这东西自有道理。你说的对,这幅唐卡在造像上已经出错,失去了“佛性”,但是在收藏界有收藏错版孤品的传统,这画十分有收藏价值。”唐宽说完又举了牌子。

最后唐宽以5200块大洋拿下了这幅唐卡,舅甥3人一起满意的回到了唐公馆。这晚忙碌了一天的林刚准备休息,没想到却被一阵敲门声叫了起来。

“舅舅?!”看着大半夜出现在门口的唐宽,林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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