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里呢,你也知道,条件比较差,湿度比较高。一般的文物如果没有良好的环境条件是很难被保存的。以前呢,本来展品也不多,不过后来因为各种原因,陆陆续续收集过来的文物越来越多。除掉二楼那间小的,这里临时又做了一个新的储藏室。不过整个条件非常差,所以需要你看看,把这个房间重新设计一下,加上空气过滤装置。”
“还有。”陈馆长往头顶指着说,二楼有个房间的墙面出现裂纹。所以需要你去看看。”
“恩,好。”
“对了,正事忘记了,来,给你看看。”陈馆长走到一个架子面前,取下一个透明塑料袋包裹的文物。一个形状跟橱窗内有些类似的陶罐。陈馆长拿起陶罐,轻轻摇了摇,“咚咚咚”倒出了几颗颜色各异、大小相同的小圆形石头在桌上。
“你猜这是啥?”陈馆长笑着说。
“这看起来应该是矿石吧,但肯定不是水晶。而且这表面没有其他颜色,又这么圆。”
陈馆长把其中一块黄色石球递到我手中。
我拿着这块石头仔细观察着,石头表面的颜色十分一致,手指间触碰着石头表面有些许凹凸感。
“这看起来很珍贵,为什么要装在这个陶器内,不会把这个陶罐撞坏吗?”我轻声说道。
“没事,这些石头我是故意装在陶器内的,单独放在外面太显眼了。”
“这是从哪里挖掘到的呢?”
“这旁边的遗址坑,当时就装在那陶罐里!不过当时这陶罐没有被认真清理过。陶罐里还是厚实的黏土,所以没人发现就给送过来了。”陈馆长拿起一个红色的石球继续说,“这个还没来得及检查。不过我断定,这个东西的表面是用了一种粘合剂把矿物粉末给粘上去的。”
“粘上去的?”
“对,你先好好想想,猜猜这几个石头代表这什么?”陈馆长说完,脸上露出你肯定不知道的笑容。
接着,陈馆长带我走向博物馆的二楼。二楼跟一楼的布置基本一样,从两侧的楼梯上来,中间是一个长方形排列的藏品布置。周围剩下的小房间,有一半是单独的藏品室,剩下的一半有两间是办公室,两间宿舍,一间厨房,还有三间空房。走进深处的那间空房,墙面有一大片雨水浸透的霉渍。
我走到墙边,用手一划,墙灰一下附在了手上。我回头看着陈馆长说:“湿的很厉害,应该是防水没做到位,有多久了?”我再次回头看着陈馆长。
“两个多月了吧。”
“恩,现在只能先这样了,看从哪里搞点防水材料回来。不过,陈馆长,我的专业是建筑设计,但真要施工还是得专业人员来做。”
“嗯!储藏室的整体设计靠你了,这里顺便你也帮我看看,一起出个设计方案,我是觉得,既然重新修,这里也可以再好好设计规划一下。”
“恩恩,好,既然这样,那我明天仔细想想。”
我和陈馆长谈完,便来到刚才经过的厨房,由陈馆长亲子下厨,做了一顿陕西风味的宽面下肚。陈馆长本身是西安人,之前在地方上做文物研究的,后面也是因为上面的任务要求,成为了这龙寿山博物馆的第一任馆长。因为实在是没得办法,从未下过厨的陈馆长,在摸索中逐渐掌握了一套面食的秘诀。陈馆长的手艺,最后在我嘴中是吃得非常回味。
“整点?”陈馆长偷偷拿出了一瓶白酒。
“这,不太合适吧?”我轻声道。
陈馆长拿着两个酒杯说:“没事,现在是下班时间,来来来,整一口。”
没劝几句,我拗不过馆长的盛情,本身尚浅的酒量,微微几杯,我便已经开始头重脚轻,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要倒在一旁的床沿……
陈馆长郑重的说着深化旅游改革对当地脱贫的好处,又说龙寿山当地的自然资源情况,特色农产品与旅游业,一核心、两部署、三战略,为当地人民提供更多就业与致富的路子,要为全、面脱贫攻坚努力,自己在这里的任期快到了,当地人民收入水平离标准线还有差距等等……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时已在床上,酒劲散去少许,发现是尿意刺醒。大脑尚未清醒的我不得不踉踉跄跄起身。打开门外,浑浑噩噩的发现走廊两侧一片面黑暗,博物馆四周的几扇窗户透着微微暗光,只有另一侧的尽头,厕所前的一束刺眼亮光照在楼梯转角的地面上。
我扶在一侧的墙面,夜晚的博物馆显得十分宽广寂静,借着醉意,我走在黑暗的走廊中,叮、叮、叮”,楼下传来一阵清脆的地板敲击声。
隔着一层,一楼的响声十分明显。我那剩下的几分醉意迅速稀薄,变得清醒。博物馆这种地方,什么灵异鬼怪之事好像真的会出现。但在远离城市的地方,博物馆内,我突然恐惧的想到,还有一种真实的危险——入室盗窃。
莫名的期待感突然在恐惧中萌芽,我站在原地,已经被醉意和睡意包夹着的神经滞留在黑暗处,灯光下的暗影缝隙中,黑影似乎在自己抖动着,我感觉到自己在精神恍惚,摇了摇头,注视着楼梯唯一被照亮的地方,仔细听着,怕错过传来的敲击声。
“叮、叮、叮”。几秒钟,敲击再次从一楼袭来。楼梯台阶上的微光反射转角墙面上,模糊看出暗影处之下的一两级台阶……摇晃着——还有多久?紧张的窒息感瞬间压迫在我胸口。我突然转身回到自己的住处,再动身,发现身体已经和思维分离僵在那里,醉意……睡意……手指长时间抓着墙面的刺痛,让我逐渐回到现实空间。
“睡不着呢?”
我盯着宿舍门,陈馆长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出现。他站在楼梯口,手上提着一个老式的矿照灯。
“嗯,啊,馆长……刚才刚才楼下好像有动静。”我突然结巴地小声说着。
“嗯。我也听到了,刚才下去看了下……,呵呵,可能有老鼠之类的吧。”陈馆长笑着说,“你出来干嘛了?”
“上厕所呢,尿急”
“恩,上完了就回去睡吧,我再找找看看是不是。”陈馆长朝我走来。
“我还没上呢,刚才想回去拿纸,想上大号。”
“哦哦哦,我身上有,给你点。”陈馆长从兜里翻出几张纸。
“不了,不了,大晚上的,刚才有点,现在困意来了,又没有了,哈哈哈。”
“哈哈哈。”陈馆长拍了拍我的后背说,“这山里面人比较少,出个啥声儿,动静是比较大,没什么大不了的。”
“哈哈哈,陈馆长,我好歹是个大老爷们,你这话说得,我先去了。”
厕所灯光明亮,昏沉的醉意拖慢了方便的速度,拖拖拉拉的解决尿急后,我提着裤子正一边摸着裤链上的纽扣一边转身。“哒哒哒……”
一阵沉闷的打击声出现在厕所角落里。
持续的沉闷撞击声引起了神经的感知,我一时吓得倒在了卫生间的挡板上。刚才并没有注意到这声音的存在,是什么时候?转头寻着声音的位置,男厕分为两侧,一侧是男人的小便池,一侧是方方正正的分成了四间小隔间,顺着声音,我找到离厕所门口第二间的位置,用力推门,门牢牢的锁着。我又顺手推开了第一间的门,一看发现是个淋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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