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支别院。
同样的月色在这里投下狰狞暗影。
“兰太郎....我可怜的兰太郎....”
哀恸的哭声从屋内半跪在床边的女人口中发出,她伸手颤巍巍地轻抚过独子脖颈上的掐痕,眼底尽是恨意。
“兰介大人!”
女人哭泣着转身,低伏在前方临窗而立的男人面前,哀求道,“兰太郎他还如此年幼,像是刚出生的雏鸟般可人,却被那个废物伤得如此之重,您一定要为他报仇...”
“他是您唯一的独子,是我们旁支的荣光....如今却这般可怜的躺在床上....”
女人的声音从齿缝里逼出,变得越发尖锐,“直系难道就可以如此肆意妄为吗?!”
“兰介大人....”
“够了!”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怒斥就从男人口中传出。他手上的白瓷茶碗仿佛是对女人的烦躁,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脆响。
碎片在男人过重的力道下跳起,锋利地擦过女人白皙的脸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很快,血流如注,女人却只是浑身轻颤了一瞬,依旧垂头半跪在原位,没有丝毫躲闪。
“兰介大人,请您为兰太郎报仇...”
她机械地重复。
禅院兰介无视半跪在他身旁的妻子,脸色冷厉地看向床上苍白的独子,呵斥道:“竟然被无咒力的废物伤到这种地步,真是丢我一族的脸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这幅不堪的样子,你这个做母亲的也该好好反省。”
女人闻言,原本就苍白的脸更是褪去了所有的血色,低声呢喃:“但兰太郎是个优秀的孩子,是禅院甚尓的错,那是个怪物...”
禅院兰介皱起眉,厌恶地扫了她一眼,眉眼阴沉:“确实是个怪物,但有直毘人大人给他作保,我也不能直接出手,打狗也要看主人。”
“那难道就算了吗?我们的兰太郎就要白白遭受这份苦痛了吗?”女人猛地抬头,不甘地追问。
禅院兰介没说话,透过窗户处的镂空看着外面地面上投下的漆黑月影,眸色晦暗。
片刻后,他将一名男仆传唤进来,正是前两天在白沙青松庭和禅院甚尓发生过争执的那名男仆。
“明日,你去学堂一趟,无需做太多的事,只要在那些旁支面前替兰太郎告假,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将咒灵堆的位置说出来。”
男仆先是恭敬地回答了一声“是,兰介大人”,随后有些犹豫地问道,“只是这样的话,不会为大人您惹来麻烦吗?”
禅院兰介冷哼了一声,凝视着窗外地面上被月影拢成一团的旁支院落,不在意道:
“数量,即为“正义”。”
“法不责众,何况甚尔只是个“废物”罢了。”
...
翌日。
日光倾泻进天窗,落在睡得正沉的咒灵脸上,将那灰扑扑的肤色都衬得亮眼了不少。
几分钟后,被过分灿烂的阳光晃得直皱眉的鹿伏兎砂糖翻了个身,长条条的瘫在床上,勉强睁开了眼。
呆呆地看了会儿空荡荡的床榻,她只觉得这一觉是她变成咒灵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不是在风吹日晒的屋檐上,也不是在硌人窄小的树杈上,而是在一张宽大舒适的纳凉床上,并且还有一个甚尓牌等身人形暖袋。
她不知道小孩子的体温是不是都像甚尓一样,微烫却不灼人。抱起来暖呼呼的,像个永不断电的小太阳,轻松就将困扰她的寒凉驱散。
体验过这么高质量的睡眠后,她简直都舍不得再滚回屋檐上去睡了!
伸出爪子艰难地将自己撑起来和床分离,鹿伏兎砂糖慢吞吞地下了床,爬上屋檐老地方,叮叮当当地翻起了她的苟命物资。
就像昨夜说的,她今天准备去学堂外面蹲点,给甚尔兼职保镖,所以肯定是不能空手去的。
她虽然是个比较废的咒灵,除了隐藏特性,力量和身体的强度都是辣鸡,但这不代表她没有攻击能力。
只要借用外物就行了。
将藏在屋顶上的各种防狼喷雾,物理学圣剑,板砖等等一股脑塞进一个贼大的购物袋,再将购物袋斜挎在身上,鹿伏兎砂糖觉得现在的自己完全就是个移动的隐藏武器库,遇上情况一打十也稳了。
就是,有点重。
至于这些神器都是怎么来的,当然是.....捡来的。
比如物理学圣剑,就是她在围观厨房几个大厨火拼的时候捡到的;板砖是从地下车库的临时过渡带顺来的;防狼喷雾则是园艺阿姨怀疑厨房大叔对她图谋不轨拿来防身的,结果没几天他们好上了,所以她从垃圾桶里把它们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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