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帮你量。 ”
林屿乖乖站好, 脚踩零厘米,周恨拉直了尺子仔细的给他量身高, 指尖掐住的数字也是173,笑意在周恨脸上绽开,帅脸英俊的让人嫉妒。
“不错, 长个儿了。 ” 周恨呼噜一把林屿的脑袋。
林屿盯着数字一直默默微笑 ,他知道自己长不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营养没跟上, 但不敢想还没两个月自己就增高了。
他的眼睛亮的好像眼眸里有星星,乖巧的看着周恨, “ 恨哥、 等我的腿、 完、 完全好了, 再去操场、 跑步。 ”
周恨翘着二郎腿,双臂向后撑, 一副轻松的派头, “牛奶不能停,看你还能窜多高。 ”
周恨笑起来时,那晚英勇救人而受的伤就露出来,一小块淤青,现在变成淡淡的青黄色挂在他的侧脸下方,不太明显。
林屿盯着那一小块伤, “ 还疼吗? ”
周恨刚想说不疼, 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翻江倒海,他倒吸一口凉气,伤春悲秋道:
“我堂堂一个校霸,受这点小伤怎么能说疼呢, 这传出去了我还怎么混。 男人,不能喊疼,疼又能怎么办?还会有人给吹吹么? ”
林屿戚眉凑近看着周恨,心说恨哥怎么突然被吴棣传染了似的,但还是心疼周恨原本帅的没有死角的脸现在挂着一块彩。
本能的鼓起脸颊,朝着周恨下颌处的伤轻轻吹着凉气 ,小声的“呼呼”着,像北极熊幼崽吹掉自己鼻头上的碎雪花。
单手抓篮球进来的徐闻青正撞见他们同桌俩如此亲密,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没眼看”倒退着又走出去了。
林屿不好意思的站直,拿着纸袋去阳台,徐闻青又推门进来,眼睛瞥着曲腿横躺下的周恨, “我看你离基佬不远了。 ”
周恨痞笑着给他竖了一对中指。
林屿在阳台打开了小夜灯, 圆圆的兔子脑袋上顶两个竖直的兔耳朵,手心一拍兔子脑袋就会亮,带冷暖亮色可调控灯光,亮度适中,暖色的灯光很温馨,就算熄灯后打开放在床头也不会影响其他人的睡眠。
灯屁股下是电池仓,不需要拉线通电,对上铺的林屿来说很方便。
熄灯哨吹了第一声,宿舍里的人都回来,林屿抱着小兔子夜灯往上铺爬到一半,周恨抓了下他莹白的细脚腕 ,林屿低下头看他。
周恨觉得自己实在闲的手贱,他把手放在后脑勺,没头没尾的来了句, “ 早睡, 别玩手机,影响长个儿。 ”
小结巴百分百听周恨的话,乖乖答应爬.上.了床。
吴棣一双火眼金睛围观全程, 就差拿手机录小视频了, 盘腿坐在床上打趣。
“ 这感天动地的兄弟情,想当年, 张飞出去打仗,关羽也是这样关心自己兄弟的吧~ ”
周恨:“…… ”
林屿觉得耳根有点热,抱着昏黄温馨的小兔子夜灯躺下, “ 快、 快睡吧,晚安,吴棣。 ”
谁也没注意宿舍靠门一角,陈一轩冷着灰败的脸转了个身,背对着自己格格不入、 又嫌他们聒噪的所有人。
第二天的英语课因为“红姐”有急事没来学校,林屿发下试卷在黑板上写下大大的“自习”两个字,上午第一节,班里大部分人还昏沉的没睡醒, 林屿只用二十分钟就做完了卷子,伴着安静的气氛从桌洞摸出一张政治知识点默背。
吴棣侧趴着睡的香,口水都流在用来垫脑袋的胳膊上,郑磊向后转身。
“ 林小鱼,下节化学课老师要讲的卷子做完了吗?让我康康。 ”
林屿抬起清澈的双眸,诚实的摇头,“ 昨天、晚自习,没时间了。 ”
“哈?连你都没做完啊,那咋办,我预感这节课老师会提问咱们这两列。 ”
“ 没、 没关系, 看恨哥的。 ” 林屿平静道。
郑磊看着熟睡没有醒来模样的周大学霸,确认道 :“ 你确定他会动笔写? ”
林屿又摇头,“ 没、 没写,但他、 知道、 答案。 ” 笃定的语气让郑磊都有些怀疑。
“那物理呢?给我抄抄。 ”
林屿第二次摇头,“ 也没写、 恨哥知道、 答案。 ”
郑磊被吓的眼睛都直了,“ 不是吧林小鱼,你被你同桌传染啦?怎么都不好好写作业了?你…生物也没写? ”
林屿这次没有摇头,他打算的是既然都已经决定学文科了, 那么一些精力就没必要放在理综学科上, 不过生物作业他确实写完了。
拿手指向睡相安稳的周恨,林屿道:“ 就是被、被恨哥压住了。 ”
郑磊往后一仰脖子,他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过又眯着眼打量林屿。
“ 你这么信任恨哥啊?我感觉你俩处的都快成一对儿了。 ”
林屿心跳猛然加快,快速眨两下眼, “ 不、 不是的。 ”
……
下课后,林屿趁周恨没睡醒,偷偷从桌洞里拿出手机揣进口袋,跑到教学楼顶楼没人的卫生间打电话去。
这几天,林屿也感觉到自己的异常, 不光是自己和周恨的关系, 还有自己的心理变化。
昨天他在梦里梦到了妈妈,但以往的梦都是噩梦,几乎每次都是要重复小时候亲眼见妈妈跳下高楼的场景,但昨天的梦境是妈妈还“存在”,并且接自己放学, 为自己做了一桌子的菜庆生,梦境非常逼真。
林屿这些年一直有在看心理医生,他爸、他外公外婆都不知情,在原来的学校心理有不舒服也会给心理医生打电话,那医生和他相交甚熟,许多次都鼓励林屿积极生活,而现在他有疑问求助,想当面倾诉自己的内心,却见不到医生本人。
医生很理解林屿的心情,他问了林屿现在的城市,惊喜的告诉林屿自己同专业的大学同学现在和林屿同城,他建议林屿可以去自己的同学那里坐一坐。
林屿趁着中午就出去了,他还找班主任开了假条,就是隐瞒周恨麻烦一点,他俩每天形影不离, 林屿做什么事周恨都在他身边 。最后想了个理由,说他要去教堂帮妈妈祈福,周恨一不信神佛基督、 二不方便跟着,拍拍小兔子的后背叮嘱他早去早回。
顺利的按照心理医生给的地址找到这位传说中的大学同学,林屿对着陌生人反而能把内心的一切感受倾倒出来,他向医生诉说完自己的梦,医生笑着宽慰他这是内心伤疤开始治愈的表现,正面的反馈,林屿终于放心。
谈话进行到结尾,林屿又支支吾吾的开口问,“ 我对、 对自己的同桌、总是很、 依赖,这是、 这是正常的吗? ”
医生双手交握,温柔的声线极具亲和力,“每个人对‘依赖’这个词的界定不同,你对你同桌依赖的表现是怎么样的呢? ”
林屿苦恼的思索, “遇到困难、 总是想、 想着有他在,不害怕;没有的、东西,下意识找、找他借;别人说我们、 我们俩、像一对、 我的心跳、 很、很快。 ”
光是坦白这些,林屿就把自己说脸红了,说完他才后知后觉,这些行为偏离了“依赖”一词的解读。
那医生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只给林屿解释: “青少年脑内的多巴胺分泌期短促密集,这是造成你心跳加速、情绪波动的根本原因。而你所说的对你的同桌会下意识的寻求保护,我认为这不单纯是依赖,而是你的大脑对这种依靠强者获得安全感的行为上瘾,如果把这个你依赖的对象换成别的人呢? ”
林屿听得晕头晕脑,到最后脱口而出, “ 我不想换同桌。 ”
嘴巴都利索了。
医生挑了下眉,“ 看来这个人对你真的很特别,哦,差点忘了,你同桌是男生还是女生? ”
“ 男生。 ”
“ 嗯,他是……Alpha? ”
林屿如实点头。
医生莞尔一笑,“ 情感分很多种,谁也不能帮你明辨,你只能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才明白自己怀揣的是哪种感情,不要过度困惑,顺其自然必定会有结果。 ”
从心理诊所出来,林屿还晕头晕脑的回味着医生最后和他说的话, 眼睛出神的甚至没有看路,刚准备回神面视前方,一个身影堵住他的去路。
林屿拢回视线,面前这个身体肥胖而高大、 面带冷笑的家伙不就是前几天还被周恨赌在巷子里臭揍的刘轲么,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头发染成非主流的小弟。
“ 听我弟说你叫林屿是吧?小结巴,总算逮着你落单了。 ”
刘轲身后一个黄毛亮起手中的水果.刀,“ 大哥,别跟这小屁孩儿浪费口舌,先往他脸上划一刀,省的周恨那小子又冒出来,咱们扑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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