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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到晃眼,孟听枝站在校区的拱桥最高处,心脏像被一缕软风撞到,酥得不行。

明明电话号码是相互的,但这些天她除了等什么也不敢做。

她哪敢给他打电话,企图心太强了,她甚至怕。

近情情怯是叫人慌的。

孟听枝声音有点清甜的委屈,脆生生一个字。

“要。”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一声,有被她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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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湘桥居那家一盘时蔬六十八的黑店,白天时间,飞檐上的红灯笼还没亮。

也没到饭点,门口却有不少男生频频回头拿手机拍那辆过分嚣张的超跑。

有人说是什么神车,更多人感兴趣这种车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学城。

咔咔的拍照声,听得孟听枝头皮发麻。

她转过头,拉着画筒带子快步上了二楼。

好在二楼除了程濯,没有其他客人。

等晚上回宿舍,孟听枝才知道,他包了场,那辆车后来在苏大贴吧火了一周。

孟听枝的室友更是愤愤。

“这家黑店倒闭的日子又要往后挪了,谁啊钱多得没地花。”

他钱是挺多的,送个打火机,还真包装成礼物模样,盒子精致,还系着灰蓝色丝缎蝴蝶结。

“这个有点贵重了,我回你点什么吧?”孟听枝手指绕着细腻的丝缎,低着头,明知故问道:“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呀?”

他也不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手支着额,人有点没睡醒的困倦。

清爽额发在窗口风里小幅度摆动,为那种不真实的瑕玉盈光,添了一点更惹眼的活气。

“是要到了,你要送什么?”

孟听枝抿抿唇,好认真地说,“我得想想。”

对面的人撩起眼皮笑了,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咬咬唇,也跟着笑。

四目相对,她心都酥了,怎么会离他这么近啊?心底那份小心翼翼及时提醒她不要失态。

她匆匆捂了一下脸,像藏住害羞。

程濯都瞧在眼里。

吃完饭,服务生上的果盘是蜜瓜,西瓜,还有圣女果,他只吃了半块蜜瓜,小叉子搁在一旁,问起之前电话里枇杷的事。

孟听枝家住在谭馥桥的老城区,早期的洋房都自带院子。

她小学时,家里种了一棵枇杷树,大概品种不好,熟果也酸。

他半开玩笑似的说要尝尝。

孟听枝说很酸的。

他眨眨眼,不说话,像那种冒着清冷仙气的男妖精,凡夫俗子根本毫无抵抗力。

孟听枝被他迷得走火入魔,画室的自习课班里的同学经常翘掉,但孟听枝这是头一回。

天刚黑,她就坐车回了家。

从城北到城南。

出地铁再步行,风风火火回了桐花巷,灯火寂寂,她从外头的夜色里小跑进来,吓了满头卷发夹的阮美云一大跳。

阮美云按着不知道算到哪一笔的租金,计算机发出两声短促的“归零归零”。

阮美云问过她吃饭没有,又按着本子上的账问:“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晚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

孟听枝低唔一声,含糊撒谎:“是室友说要吃枇杷。”

阮美云眉角一扬,哼了声,“知道纯天然的东西好了吧!”

孟听枝没应,放下包和手机,直奔后院杂物房翻出家用的梯子,亲自上树摘枇杷。

精挑细选,每颗都饱满橙黄,连果把儿都剪得整整齐齐。

阮美云拆了一头的卷发夹,对着镜子翻出一根白头发扯断,拿起孟听枝放在桌上的新手机,前后翻翻,新奇地瞧了半天。

阮美云拿着手机走过来,“终于舍得换了?”

孟听枝脊背微顿,又继续扒着枝叶挑果子,轻声说:“之前那个摔坏了。”

院子种树种花,蚊子很多,阮美云拍打着两边胳膊问:“还有没有钱?”

摔坏的那支安卓机是孟听枝高考结束买的,当时用准考证还有额外优惠,折上折很便宜。

修了两回,一直用到了大三。

阮美云说了好几次给她换,她都说没必要。

上大学后,但凡阮美云问她还有没有钱,她都会说有,一方面阮美云生活费给的的确不少,绰绰有余,另一方面她不乐意问阮美云拿钱。

但这次,她看着手里的枇杷,想着什么说:“没有了。”

她能开这个口,阮美云挺高兴的,笑着搔搔头发,给她转了账,最小的五位数。

走两步,折回去,她盯着孟听枝,越看越不顺眼,皱了眉。

“你换两身亮色的裙子,整天穿那些黑的白的,巷口老太都比你会打扮。”

孟听枝不知道自己哪里暴露了异常,阮美云眼色忽变,凑近过来审讯似的睨着她。

“不对劲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手里还攥着袋子,她避重就轻道:“你瞎猜什么啊,那个钱,我会很快花完的。”

阮美云知道她闷葫芦的性格,问不出个一二,也没追问,扭着腰往门里头走。

人进屋子里了,爽亮的声音从客厅的光里懒洋洋传来。

“你花就是了,谁还拦着你了,到巷口麻将馆喊你爸早点回来,别逼我过去掀牌桌啊。”

孟听枝收了梯子,提着一袋毛茸茸的鲜果出门。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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