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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篱唤了一声“六哥”,忽然感觉大脑像是被铁钉刺入,手臂上的力道随之松开,她捂着头蹲了下去,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走在前头的魏书洛和燕无意本在说笑,魏书洛却有察觉一般,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便发现李鸷站在青石路旁边,而殷篱痛苦地蹲在地上。

“阿篱!”

魏书洛大喊一声,转身跑了过去。

燕无意微微扬眉,脸色有些疑惑,也跟着走了过去。

魏书洛把殷篱抱起来,轻轻晃了晃她,才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燕无意瞥了李鸷一眼,赶紧问魏书洛:“嫂嫂怎么样?怎么无缘无故就晕倒了呢,六哥,是不是你干什么了?”

魏书洛有些着急,没时间回答燕无意的问题,抱着殷篱就原路返回,自始至终没看李鸷一眼,没有问他什么情况,也没有责备他。

燕无意和李鸷稍远几步,拉了拉他袖子,低声道:“六哥,你到底干什么了?”

只挪开眼这么一小会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要是惹魏书洛起了疑心,深宅大院的,再见殷篱可就难了。

李鸷看他一眼:“什么也没干。”

燕无意不信:“什么都没干阿篱会晕倒?你是不是说什么话吓她了?”

李鸷不愿多说,燕无意看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只好作罢,不再追问。

两人一起跟着魏书洛进了一间房。

魏书洛命人去把大夫请过来,也是巧,那大夫刚给问奴看完伤,翠竹正要把她送出府,就看到去请大夫的下人,便让大夫跟他一道过去。

大夫是江陵城有名的医女,姓宁,大家都叫她宁医女,谁家夫人小姐有个病啊灾的都请她来看。

魏书洛一看是宁医女,脸色稍霁,赶紧把她带进去。

宁医女给殷篱把脉时,魏书洛这才稍喘口气,拂去额头上的汗,看到燕无意和李鸷站在身后,他忙弯了弯:“事出突然,在下招待不周,还请二位勿要怪罪。”

燕无意这下看不懂了,怎么感觉魏书洛什么都知道似的。

李鸷看了一眼床头,又收回视线,眼中埋藏着幽幽深意:“莫非令正有什么隐疾?”

魏书洛本不欲说,燕无意却脸色认真,抢着话对他道:“魏兄,嫂嫂要是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我家里颇有些医术高明之人,如果江陵的大夫解决不了,我可以找人代劳,给嫂嫂看一看。”

魏书洛迟疑不定,最终叹了口气,对二人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她身上有何隐疾……内子嫁给我之前,便在府上住着,那时她就有这样的毛病,有时会无故晕倒,醒来之后一切如常。她是十三岁到魏府的,听母亲说,十三岁之前,她一直住在破庙里,也许是那时伤到了头,落下了病根,这些都是猜测,我们也无从知晓。我为此找过好几个大夫相看,都看不出什么端倪。”

“在破庙里?”燕无意脱口而出。

魏书洛点了点头,眼中却流出心疼之色:“当时父亲新官上任,先派人把我送到江陵,所以我并不知道,但是听母亲说,阿篱当时正被当地的恶棍欺负,说要抢了去配阴婚,如果不是父亲和母亲及时阻止,恐怕阿篱现在早已不在人世了。”

燕无意一怔,没想到阿篱小时候竟然还经历了这些,心头微有些不忍,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李鸷。

但李鸷仍是那张不辨喜怒的脸,冰冷得不掺任何神情。

“只她一个人在破庙里吗?那可怎么活得下来?”燕无意问。

魏书洛摇了摇头,苦笑道:“那破庙里都是无家可归的乞儿,阿篱身边还跟了一个八岁的小姑娘,现在也在府上,做阿篱身边的丫头,母亲没遇到她们之前,她们便一直以乞讨为生。”

“你知道你母亲为何收留她吗?”李鸷忽然开口。

魏书洛顿了顿,道:“母亲平日里吃斋念佛,最好博施济众,她看不得两个孩子受苦,就做主收留了。”

李鸷笑了笑,没有说话。

魏书洛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知道李鸷的笑是何意思,迷茫地看向燕无意,后者摆了摆手,打断他:“那个小姑娘呢?这个病她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魏书洛摇头:“阿蛮也不知道。”

“那她自己呢?”李鸷问。

魏书洛有些犹豫,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但看两人都是真心为他妻子担忧,便道:“阿篱说,她八岁前的记忆都没了,一睁眼就是在那个破庙里,我和母亲都觉得,这个毛病跟她失忆有什么关系。”

正说着,忽然听到殷篱清醒过来的声音。

魏书洛丢下两人赶紧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

殷篱有些怔然,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问魏书洛:“我又晕倒了?”

“嗯……”魏书洛眼底有无奈,看到殷篱脸色苍白,更是心疼得不得了。

宁医女对他道:“魏公子不必担心,夫人脉象正常,就是身子虚些,吃几副补身子的药调理调理就好。”

魏书洛早就习惯了这个回答,跟翠竹示意,让她送宁医女出去。

殷篱躺在床上,看了一眼远处站着的两人,对魏书洛小声说:“相公,你不用管我,先去招待客人。”

“可是……”

“真的没事,让阿蛮过来照顾我就好。”殷篱拍拍他的手。

魏书洛不走,也不好赶世子他们出去,让他们陪自己守在这里更是不妥,几番纠结之下,他还是让阿蛮过来,自己则带着世子二人到客云居招待。

阿蛮听说殷篱游园时晕倒了,吓得匆忙赶来,她到时殷篱已经坐在床边,对冲进屋里的阿蛮笑笑,安慰她:“我没事。”

阿蛮杏眼含泪,埋怨地看着她,像是受气了一样走过来,抱住殷篱不说话。

殷篱拍着她的背,眼睛也有些红:“真的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阿蛮声音闷闷的:“阿篱姐姐,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可千万不要有事,知道吗?”

她埋在心里肩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惜命,天冷了不开窗,凉了加件衣,熬药了都喝下去,不要任性,跟自己身体过不去,你都半年没有再晕倒了,怎么今天又出事了呢?”

殷篱听她说个没完,忍不住笑,笑着笑着又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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