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有些好奇,傅子淼的左手为什么要一直戴着手套?以前的傅子淼并没有这个习惯,他的手看上去不像是受了伤,而且现在天气也不算太冷。或许为了遮住什么,难道是疤痕?要是真的如此,那未免也太矫情了。不过看着倒不像这么简单。
赵舒川忽然觉着…傅子淼变了很多。变得越来越神秘了。
这也难怪……上辈子他们本就是死对头,从小到大都没看对方顺眼过。明明各自都讨厌对方,却谁都没真正的站出来跟对方说一句“绝交”这类的话语。此时此刻的赵舒川站在上帝视角,去审视上辈子的自己跟傅子淼之间的关系……明明特别矛盾、别扭,为什么当时他们各自一点也没察觉到?
傅子淼抬腕看了下时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又从日历上撕下一页纸。“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课吧,” 他将写着号码的纸递给赵舒川。“上面是我号码,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赵舒川点了点头。
“对了,这两天可能会有警察找你,向你了解你弟的事情。你只需要将你知道的告诉他们就行了,他们不会为难你。”
赵舒川“嗯”了一声。
送走傅子淼后,赵舒川看了眼那张纸。纸上的号码很熟悉。
这么多年,傅子淼的号码竟然一直没换。
赵舒川冷笑一声,将纸片揉捻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收件箱里有好几封未读短信,全是罗芮侠发的。赵舒川一条一条的把短信过完,也没回复就关了手机。他躺回床上,将没看完的日记接着看下去。看着看着,纸张上的字越来越模糊,到最后,赵舒川手里抓着日记,就这么睡着了。
这一晚,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身处于一片漆黑的小巷里。月光下,傅子淼手持枪,神情冷漠的站在他的对面。他还来不及开口,傅子淼抬手毫不犹豫的朝他的脑袋开了一枪。他中枪后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血从脑袋上的窟窿里汩汩流出,将地上的灰尘吞没。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等待死亡,傅子淼依旧站在那里……就在这时,眼前的画面突然变了。赵舒河不知何时躺在他旁边,眼睛里,鼻孔里嘴巴里全是血,正瞪着眼睛盯着他。
赵舒川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像是刚从河里爬上岸的溺水者。
赵舒川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耳边传来一阵敲门声。
赵舒川穿好衣服后才开了门。
“我给你带了早饭,” 罗芮侠将手里的包子塞到赵舒川手里。“这家包子特好吃,我排了好久队才买到的。”
赵舒川也不客气,接着包子。“谢了。”
罗芮侠往赵舒河的房间瞅了一眼,“你弟还没回来?”
赵舒川并没回复。洗漱完后,几口就将两个包子消灭了。他从冰箱里拿出傅子淼昨晚买的牛奶,一看是鲜奶,立刻没了喝的欲.望。他将奶递给了罗芮侠,然后拿起矿泉水瓶猛灌了几口……此时的赵舒川收起了面具和包袱,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野性。
罗芮侠忍不住说:“你喝水的样子真爷们儿。”
赵舒川给了他一个白眼,那眼神似乎在对他说:废话,我本来就是大老爷们儿。
赵舒川暂时不想把赵舒河的死讯告诉罗芮侠,这孩子虽然看上去没心没肺,却是个极为重情义的人。这种人要是放在古代,好好培养,有朝一日一定会成为以为颗侠肝义胆的大英雄。
虽然只有短短两天的接触,赵舒川却从罗芮侠身上看到了许多优良品质。其中尤为可贵的一点是——罗芮侠很注重他人的感受。这种能力甚至超过了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更多是被虚情假意填充,以至于当他们尝试去直视自己的内心时,会发现是那样的不堪入目。
至于罗芮侠,赵舒川给了他一个总结:第一眼看过去,就像是一缕阳光,不是很耀眼,却能温暖人心。
赵舒川正想的出神,就到站了,罗芮拉着还在发愣的他下了车。
“你以后放学跟我一快走。”
赵舒川人精,听出了罗芮侠的话外音,却装傻说:“怎么?你还怕我不认识回家的路啊。”
罗芮侠说:“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学校的这些天,谢鸿瑜那孙子几乎每天都带着人在厕所堵你,我都见好几次了。那狗东西还真是闲,就看你好欺负。”
这是赵舒川第二次从罗芮侠口中听到“谢鸿瑜”这个名字了,他问:“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谢鸿瑜是谁?”
罗芮侠双手揣校服口袋里,闻言停了下来,去看赵舒川的脸,说:“你真不记得他了啊?”
赵舒川点头。
罗芮侠想了想,然后说:“谢鸿瑜是理科3班的,成绩不错人品却不好,平时作风很有问题。有一次他趁着课间操躲进女生厕所想偷看,正好被你撞见了,你就跟老师举报了他,从此你俩就结下梁子了。”
听完罗芮侠对这个人的描述,赵舒川眉头皱的极深,眼神里满是对“谢鸿瑜”这个人的厌恶。
罗芮侠看到他的反应,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引来其他学生的目光。
赵舒川真想把鞋子塞进罗芮侠嘴里,好让他闭嘴。
罗芮侠却不顾别人的目光,自顾自的笑着:“哈哈哈,你不会真信了吧。”
赵舒川睨了他一眼,表示不想跟傻子说话。
“你俩结下梁子这事儿是真的,不过不是因为那家伙偷进女厕所,而是…” 说着,罗芮侠神秘兮兮的凑近赵舒川耳边,小声说道:“你给谢鸿瑜写了情书,还被他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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