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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差点咬到舌头,深信一切只是裴子熠想太多的他竟然在这一刻突然产生了一丝动摇。

裴子熠扬起眉梢,“是啊,这么巧,你们也是来祈福的?”

秦颐半开玩笑地说:“不,我们是来给她求姻缘的。”

徐知岁面红耳赤,伸手拧了一下秦颐的腰,“别胡说。”

秦颐捂住嘴,眼睛滴溜溜地转,表示自己不会乱说话了。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虽是玩笑话,但落在裴子熠耳朵里更加坚定徐知岁对自己是有想法的。

四人一边聊一边四处逛逛,秦颐自告奋勇充当起了导游的角色,将方才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典故依葫芦画瓢地和两个男生说了一遍。

到头来却发现,这地方裴子熠比她俩熟悉多了,不仅和住持认识,还成功带他们进入后殿吃到了香喷喷的斋饭。

下山的时候,秦颐坚决要坐缆车,她的双腿已然发软,再下一次天梯怕是要彻底废了。

徐知岁没意见,她也有些累了,两个男生见状自觉去排队买票。

车等待的时间格外无聊,秦颐无意间瞥见路边有个算命的瞎子,忽而起了兴趣,拉着徐知岁走了过去。

“算命的,你这签怎么求啊?”秦颐在摊前蹲下,眼睛快速扫了一圈瞎子手里的八卦盘。

瞎子捋了捋胡子,说:“摇签十元一次。”

才十块钱,也不贵嘛,秦颐二话不说拿起签筒,有模有样地晃了几下,没几秒一根竹签应声落地,她捡起来递给算命的。

瞎子用指腹摸了摸竹签上的文字,笑了,“哟,上上签。”

秦颐乐了,迫不及待追问:“那你赶紧说说我将来会怎样?”

瞎子没吭声,默默伸出一根手指,秦颐不解,“什么意思?”

“解签一百块。”

“你杀猪呢?刚才怎么不说?”

瞎子又捋胡子,“这解签的价格是根据你命格定的,不是所有签文都值这个价。”

秦颐心想摇都摇了,不如听听这瞎子怎么编故事,于是一咬牙,从兜里掏了张粉色票子给他。

既然是支上上签,瞎子后面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差不到哪去,大意是秦颐出身好,命里有贵人相助,日后能考上个好大学,嫁个好夫婿,是个大富大贵的命。

徐知岁听着觉得有趣,也想让他给自己算上一卦,付了钱,摇了支签。

瞎子接过竹签摸了摸,面色一变,支吾道:“你这个签……要解的话就收你二十块吧。”

秦颐一听就来气了,插着腰和瞎子理论,“为什么我的这么贵,她的就那么便宜,老爷子,你怕不是随口开价吧?”

瞎子冷哼,“都说了,每个签不一样,越好的签文越贵,她这个签就……你先付了钱,我再告诉你。”

徐知岁半信半疑地点头,正要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一道慵懒的男声从头顶落下,“别解了,我们不算了。”

裴子熠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不就是信口胡诌嘛,你想听什么故事,回头我讲给你听。”

算命瞎子急了,“你说谁信口胡诌呢!我这叫看破天机,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你收了钱就敢往外说,也不怕天打五雷轰。”裴子熠看也懒得看他,对两个女生扬了扬手里的缆车票,“走了,宋砚还在入口等我们。”

说罢,松开徐知岁的手,转身走得潇洒。徐知岁看看他,又看看秦颐,两人手拉着手快步跟了上去。

被这么一搅和,原先对算命感兴趣的旅客也都散了,瞎子推下眼镜,对着几人的背影啐了一口,“呸,毛都没长全就敢坏我生意!反正以后有你俩苦头吃!”

……

上了缆车之后,秦颐才后知后觉地心疼起她那打了水漂的一百块钱。宋砚当着她的面毫不顾忌地嘲笑,一时不知道该说她单纯还是她钱多烧得慌,那瞎子根本不瞎,他上次来的时候还看见那人躲在角落数钱来着。

徐知岁说:“我们就是算着玩的,没有当真。”

她心里明白,裴子熠是因为听到她的签不好才不让瞎子往下说的。算命这种事,即便对方说的是假的,心里却多多少少会有芥蒂。

裴子熠翘着二郎坐在角落,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没有听见她说话。徐知岁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拢拢外套,靠在秦颐肩膀上闭目养神,下了缆车之后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坐到公交车。

山间风大,凉意从半阖的窗户钻进来,裴子熠抬头,看见少女随风翻飞的发丝。

她睡着的模样很乖很安静,五官线条柔和,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粉嫩的白皙,好像一掐就能滴出水来。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洗发水香气,少女发梢拂过他的肩膀,搔得他心里痒痒的。

裴子熠扭过头,不露痕迹地关上窗,过了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平直的唇角很浅地扬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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