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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晴芝撂下话头便扬长而去。

沈秋练呆了两秒,猛地挣脱了魏流芳的怀抱,疾步奔向熔池,伸长了脖子张望,奈何热浪拂面,蒸的她发丝焦枯,她眼泪也要被熏出来了,就是半点不见含悲的影子,她忽而觉得自己愚蠢,这可是熔炉,是融化钢铁顽石的地方,任何剑都是有去无回的。

热浪仿佛从她的口鼻灌入了肺腑,心口有一团火在燃烧,烧的她烦躁难当。

“沈师妹。”魏流芳在不远处喊她:“你下来吧,那里危险!跌进去可怎么办!”

沈秋练下意识的紧了紧肩头的剑匣,颇有种唇亡齿寒之感,她失魂落魄的走到门前,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送你回孤雁峰吧。”魏流芳说。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沈秋练低声说:“省的师母回头又说你不务正业。”

“我有没有不务正业我自己心里清楚。”魏流芳的语气意外的坚定,他站在沈秋练身侧,“其实师父一开始都准备留下含悲了,若不是含悲最后异动,想来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你尽力了。”顿了顿他道:“可含悲最后为什么会突然攻击师妹和师母呢?奇也怪哉。”

沈秋练的瞳中闪过一丝暗沉沉的光。

“你跟云晴芝很熟吗?”她扭头道。

“小时候常带她一起玩儿,长大了总得避避嫌。”魏流芳道:“不过我是姑母带进朝阳派的,有姑母这层关系在,我同她还算亲密......”说着说着,魏流芳皱起了眉头,“以前我一直觉得晴芝温柔纯真,今天的她却让我觉得像是变了个人,有些看不懂了。”

沈秋练饱含讥诮的扯了一下唇角,“她身上有一把菱花镜,你可知晓?”

魏流芳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道:“我知道,那把镜子是她七岁那年,我带她去集市上玩儿,从个古玩行里淘来的,她喜欢的不得了,就一直带在身边。”

“古玩行?”沈秋练道:“是什么宝物吗?”

“不是吧,单纯只是个古玩。”魏流芳道:“我记得当时那个老板说,这镜子的镂花工艺甚是了得,源自几百年前的先覃古国,因为先覃国被海啸吞没了,所以这技艺也就失传了,当时许多宝贝都被卷的七零八碎,不甚完整,只有这面镜子轮廓尚存,后来被一个走货商人从沙滩上淘出来的,故而珍贵,我花了不少银子呢,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沈秋练沉默不语。

她在云晴芝的菱花镜里看到一个影子,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眼花了。

那影子大抵是要对温曌临做些什么,含悲感知到了危险,才会暴动。

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推测,毫无证据可言。

她越想越觉得头疼,周身发冷,不禁抬手扶住了额头。

“我回去了。”她潦草的说了一句,直奔孤雁峰。

她回到弟子舍时,沈辽不在,可能是下山采买去了,沈秋练回到屋里,解开剑匣放好,便一头栽到床上,用被子蒙了头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出了汗又被捂感,难受的不知东西南北,她睡不着了,浑浑噩噩的爬起来,浑身酸痛的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可能是先前汗出的太多,她口干舌燥的厉害,被迫摸索着到桌边去倒水喝,手上一个打抖,竟把茶壶拂下了桌台,在桌角摔了个稀碎。

夜深人静,这一声儿颇有点石破天惊,叫沈秋练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住,她盯着地面看了一阵,眼前有许多金花,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应该是病了。

自打她穿进这破游戏里,运气就没好过,一伤未愈又是一伤,真是可怜了自己这把小身板子。

她的脑袋烧的稀里糊涂的,想不起来什么别的,唯有一个名字在荡来荡去。

顾长汀。

明明朝阳派里有那么多修治疗愈合术的音修,大多懂些医理……但偏偏都不如这青陵的黑心大夫让她觉得可靠信赖……

沈秋练想,她就是死也要死在青陵的药炉门口。

心动不如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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