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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汀这张嘴跟淬了毒一样,沈秋练不全力以赴根本吵不过。

只是看着斯文清瘦的一个人,手上的力气却不小,抱的人稳稳当当,丝毫不带颠的,沈秋练将脸贴在他的心口处,贪婪的汲取着顾长汀身上似有若无的草木香气。

恍惚间她生出了几分错觉,顾长汀似乎对她格外的纵容,纵容到了有些珍视的地步……

沈秋练忽而感到安心,她便在这份安心中沉沉然睡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天光大亮。

沈秋练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那间熟悉的房间里,趴在那张熟悉的榻上,房间一隅是那位熟悉的大体老师。

大概是发了好几场汗,她身上一件松垮的中衣质感微黏,骨骼却松泛得很,沈秋练呼出一口气,细看发现那位宝相庄严的大体老师此刻竟然被临时抓壮丁充当成了衣架,干瘦的脖子上面挂着一条月白色的腰封。

那是她的腰封......

自己的腰封沦为骷髅的围脖,这画面真是又诡异又色气,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那位变态的蛇蝎美男,好像也没别人了。

沈秋练跟大体老师空旷的眼珠子对视了一阵,莫名的心里发虚,便想翻个身,不料刚一动弹后脖子就酸不可挡,她下意识的抬手一摸。

这一摸不好,活像是碰了个仙人掌,后脖子上密密麻麻少说扎了七八根针,根本无处下手,沈秋练被戳的直抽冷气,无语凝噎的想,也难怪顾长汀要给她整个趴姿睡觉。

跟上次的有痛清创相比,沈秋练觉得这都是小场面了,她完全没在怕的,于是她心如止水的拢了衣襟下床,走到大体老师跟前将自己的腰封完璧归赵。

青陵药炉的后院里,一群魑魅魍魉照旧热热闹闹的围着一颗古槐树扯皮,没一会儿,他们就见一白衣少女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那少女秀发如云,披散至腰际,肤色冷白,眉目清冷绝艳,只是衣服穿的不大规整,层层叠叠的几件只靠一条腰封固定着,领口松垮,露出的锁骨和部分肩膀瘦削精致如琉璃,又纯又欲。

群鬼呆滞。

“这,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煞星?”吊死鬼吐着舌头结巴道。

“是她,就是她。”伥鬼神经质的叫道:“我虎宝便秘至今全都是因为她!”

“都看什么看啊!不怕被姓顾的挖眼珠子吗?”以见多识广著称的饱死鬼发出警告。

“为什么会被顾大夫挖眼珠子?”一个婴儿鬼好奇道。

“大鬼说话小鬼子家家的不要插嘴!”饱死鬼说。

“等你长大了就懂了。”产鬼拍着婴儿鬼的脑袋慈祥道:“哦不对,你也长不大了。”

沈秋练倒不是不想好好穿衣服,只是后脖颈那儿密密麻麻一堆针支棱着,直延伸到颈椎底部,要是被衣服压着牵着,吃苦的还是她自己,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二十一世纪她连吊带衫露脐装也穿过,敞个衣领子又算得了什么,况且这里又没别人。

她信步闲闲的穿过小院,看见了一棵参天古槐。

“说起来,我刚才好像看见顾长汀去那屋了。”刀劳鬼忽而举起镰刀样的上肢,一指西面的一处小楼。

那小楼孤零零的坐落于古槐树西面,与其他院落没有一梯一甬道的衔接毗邻,窗户被不透光的纸糊的严严实实,共有两层,四四方方像个棺材。

“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吧。”刀劳鬼补了一句:“够他睡着了。”

就是这句话让群鬼齐刷刷变了脸色,一个个仿佛大难临头般。

“睡,睡着了??现在??”

“你怎么不早说啊刀劳鬼!!”

“啊啊啊傻孩子们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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