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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咱们都绕府门周遭徘徊三四圈了,细细算来,也有小半个时辰了,您到底是要干什么呀?奴婢手都冻僵了,要不还是先回府烤烤火吧!”灵棋往掌心哈口热气,尤觉不够,又合掌快速搓动起来,试图留住些许暖意。

天云比她也好不到哪去,小鼻子被冻得通红,但还是不肯轻易放弃道:“我在赌。”

赌萧子勿听到她要嫁人之事,会不会前来寻她。若他来了,便说明他对自己,也并非全然无意。那么仅剩的三分把握也会变为七分!

“赌什么?”

“赌,凝冻三尺的坚冰能有所消融”

姑娘又在打什么哑谜?灵棋疑惑道:“可是这与我们在府门外溜达挨冻,有甚么关联?”

笨蛋,不在府外等着,若他真来了,难道让他翻墙进府寻她么?天云失笑。

突然她瞧见那人的身影由远及近,心中压着的巨石陡然落地,他终归还是来了。

她将笑颜尽收,两弯柳叶眉柔柔蹙起,秀质弱于罗丝,竟一瞬间变得无比柔弱无依起来。

状若无意,她转身背对来人,柔柔对灵棋道:“我不愿又能如何呢?祖母本就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若我不顺着她的心意入二皇子府,只怕会被她随手指与匹夫草莽,了了一生!”

她含辞未吐,一双含露目盛着珠泪,欲落不落,看上去好不惹人怜爱。

灵棋呆愣当场,被姑娘挡住视线,未发现有人快步临近。只是讶异,自家姑娘为何将话题转得如此之快,且这眼泪说掉就掉,当真是神乎其技啊!

她不知道该作何回答,索性身后有来人替她答了:“你若不是真心,无人能够迫你!”

他鲜少有这般情绪激动的时候,可听到她柔柔哭腔,这些狂妄的话便不自觉脱口而出。

似被他突如其来给吓住,少女身子微微一颤,才转过身来朝他行礼。

“三殿下有所不知,父母之言媒妁之命,这等婚约大事向来由不得我做主,殿下虽为天潢贵胄,可也管不到小女的家务事。我知道,殿下是感念我救过常来性命,才这般回护我,天云多谢殿下费心了。”她楚楚可怜地垂着泪,晶莹的泪珠比黑沉天幕边的星子还要晃眼。

萧子勿心中一缩,那股被猛兽利爪紧攥牵扯的痛楚复又袭来。他大手紧紧握成拳,哑着嗓子:“不是感谢,也不是旁的什么”

她柔弱地捏着锦帕拭泪,轻声追问着:“那是什么?”又拿帕子挡着眼儿,偷偷瞥他,你倒是快说呀!

萧子勿薄唇翕动几下,他刚要说些什么,又被一道娇媚的女声插进来。

上官景仪迈着小碎步过来:“云儿表妹,原来你在这儿,怪道我到处寻你都寻不到。”

顶高捏尖的嗓音,与她素日胆怯的小声调调很是不同。刺耳如长锥,惹得灵棋起了身鸡皮疙瘩。

又见她们身旁的萧子勿,上官景仪凝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庞,好一会儿才面色酡红道:“见过公子。”

她方才叫少女表妹,那便是少女亲朋好友,萧子勿难得没有漠然以待,他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既然有外人在此,他那些话便不好再说,还得另外找个时机才是。

大好机会付之东流,就这么被她破坏,天云气得眼眶微红,这下是真的快哭出来了!她分明察觉到少年表明心意的话已到嘴边,就差临门一脚了

还是忍住脾气,她眼尾漂红地问:“景仪表姐寻我何事?”

“祖母传话让你到堂屋去一趟,想必是与二皇子有关之事,要与表妹详谈。”上官景仪娇羞一笑,似有些促狭的调侃之意。

方才她偷偷听了一嘴,知晓这个郎艳独绝的少年就是大梁三皇子殿下,这才刻意在他面前提起上官天云与二殿下的事。

她是从穷乡僻壤的蔚县而来的农家女,二殿下那般风姿卓绝,定是高攀不上,可这声名狼藉的三殿下还是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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