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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爱国强忍着欣喜下到地里再细看:湿润发黑的土地、水肥均衡、连杂草都看不见……可见伺弄田地的人有多精心。

而一条田埂之隔,刘翠花的地被对比得格外惨烈:

随处可见的杂草在歪七倒八的麦秆里见缝插针、茁壮成长;被挤挨的小麦那惨兮兮的模样,更是让林爱国这个土生土长的农民心里疼得直抽抽。

这片地,生生是被耽误了呀:

当初抽苗的时候就没伺候好,抽穗扬花也没人管,灌浆这种不能缺水的时期,刘翠花的地里却几乎干得土都裂了缝……明明是农人的耕地,却和野生野长的几乎没啥区别。

林爱国憋了一肚子的气,冲着刘翠花就开始吼:“即便家里再没有劳动力,麦地也绝没有惨成这个模样的!你瞅瞅你家的地,这今年还想有收成?地是农人的根啊,你把根都给祸祸成这样了,现在想转让出去,一撂挑子就不管了?吃饱饭才几年啊你就这么祸祸粮食?自然灾害你家没饿死过人?这就都忘干净了?当年咋没把你这个败家娘们给饿死呢!?”

刘翠花从来没见过面冷心热的村长生这么大的气,被熊得头都不敢抬,咬着嘴唇低着脑袋,就这么老老实实听着。

林爱国吐沫星子四溅地吼完,心里依然堵得慌:这会儿他看见刘翠花就气不打一处来,转让地的事儿也不想说了,索性一甩手,径直气哼哼地走了。

走到半道,林爱国脚步一转,特意绕了个弯,想到林福根家坐坐——他家在村东头。

那片一瞅就能大丰收的地就是他家,一看就是精心侍弄过的,他得去取取经,到底是怎么弄的?能在全村推广不能?

刚转过一片柴火垛,林爱国就听见了一阵喧闹声,离进村儿还有些距离,似乎是从往野山的小道那边传来的,他无奈地笑了笑:一定是村里那帮野小子们又在打架了。

他这个村长可没空管孩子打架的事儿,为了一坨牛粪、两帮臭小子争来争去让他评理地盘归谁?他可没那么无聊,小子们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不过今儿听着这动静倒是有些不同凡响:

“你要抢我家的猪,除非把我打趴下!从我的身上迈过去!”

……抢猪?林爱国皱了皱眉头,这就有点儿恶劣了,猪是农户的重要财产,没听说过哪帮小子有这个胆子的。

“什么你家的猪,那是野猪,谁逮住是谁的!”凶巴巴的声音听着像是林屠户家的大牛——这混小子可是个混不吝,指挥着小弟们,“都给我上!谁能抱走那只猪,晚上多分三块大肥肉!”

哦!原来是林福根家新养的那头猪,林爱国恍然。

有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为啥林福根家没把猪杀了吃肉——野猪那是能养熟的?

那头小野猪野性未驯不让圈养,所以林伟那小子每天都得上山遛猪去,这几天都成了村里一景儿了。

不过那野猪也怪,去山里被遛倒是格外听话,也不乱跑,次次都能再带回来——听说连绳子都不用拴,只要是林福根家里人,遛猪就跟遛狗差不离。

正琢磨着野猪的事儿,林爱国又听到了一拨纷乱的脚步声,显然是又一批混小子们赶来凑热闹了。

“谁欺负林伟,就是跟我过不去!”新来的小子很是嚣张,一来就加入了战团,还指挥起了小弟,“给我护好那头猪!”

新来的分成了两拨,一拨去打架,一拨去‘保护’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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