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的音乐停了,短暂的寂静的间隙,雪在灯光里静静地落下,世界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漆黑的剧场,唯一的一片灯光从他们头顶洒下。
雪夜,灯光,灰烬,和对视的他们……
万籁俱静,手机跳到下一首音乐,曲风突变,沙哑忧郁的女声,钢琴,萨克斯,鼓点……晦涩的,漫不经心的交错响起。
“跳舞。”姚思睦抬头说道,“这首乐曲四分三十五秒,陪我到结束。”
周严果的手指轻轻擦过下嘴唇,“嗤”的冷笑出声。唇边的手指曲起那刻,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皮袄和肥硕的棉裤上,仿佛看了一场滑稽剧,笑容逐渐扩大,直至笑出声。
“自己玩儿吧!”他的笑还挂在脸上,已经背过身去,经过一根木桩,他又转过身说道,“这根柱子适合——”
他怔愣地望着站在灯光尽头的她,那可笑的棉裤和皮袄已经脱掉了,她双手正举在头顶把毛衣也扯了下来,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单薄的吊带裙。
她的目光带着一股倔犟望着他,偏头扯下发带,棕红色的卷发如瀑布披到雪白的肩头。
“你他妈是想冻死吗?”周严果吼完,跳下台阶,带着怒气朝她走去。
早上和晚上,他一共脱过两次她的裤子,知道她里面穿着这条裙子,当时根本没有在意,没想到是她预谋好了的。
冰蓝色的丝绸吊带裙,裹着她纤细的身体,她倔强地站在纷飞的雪花里。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类只要浪漫不要脑子不要命的低级生物?
周严果踏着大步走回她面前,刚要弯腰去捡地上的皮袄,她笑着掀开他的大衣钻了进来,手臂缠住他的脖子。
周严果的身体僵了半秒,不耐烦地拉开大衣包住她,低头就看到她脸仰起,望着他露出得逞的窃笑。
她几乎是挂在他身上,拖着他的身体一个轻晃。
他忍下把她丢在雪里冻死的冲动,低头看着得意洋洋的随着音乐轻晃脚步的她,“那个条件,你就是要架飞机我都会买给你。”
在男人最紧急的时刻要胁到的条件,就这么蠢地被她浪费了,看她还笑得出来。
姚思睦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买得起飞机?”
周严果低笑,“后悔了?”
她的神色显露出纠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给你后悔药,”周严果说,“你现在要是停下来,那个条件还作数。”
她的眉头闪过深思,立刻又搂紧他的脖子,额头贴着他的脸颊说,“就要你陪我,我才不会后悔。”
后悔个P!姚思睦在心里冷哼,飞机老娘又不是买不起!但是牵到了他的鼻子,哪怕只有一次,也是爽翻天的体验。
她的步子又摇晃了一下,却被他紧紧搂住,没晃成功。
“怎么了?”她看不到他的脸,便笑着问,“你的飞机没送出去不甘心是不是?”
搂着她的手臂又松了些,她又能拖着他晃了。
然而她却敏感地察觉到,刚刚那一刹那,她错过了什么,而且她确定这股直觉和她对数字的直觉一样精准。
她准是错过了空前绝后的高额利润。
“你——”她试图找补回来。
“别说话。”
姚思睦闭紧嘴巴,她的额头又重新贴回他的脸侧,身体依偎着他,在雪中慢慢晃着步子。
雪纷纷扬扬,洁白的雪地,昏寂的灯光……
姚思睦望着飘落在他肩头的雪花,缓缓闭上眼睛,手机里的女声在静谧的雪夜沙哑地回响——
“I\"m just sitting here waiting for you……To e on home and turn me on”
Turn me on
……
姚思睦的床铺意料之中的跟昨天一个位置,昨天是凑巧,但今天肯定是他那个助理刻意安排过了。
她在睡裙外套上毛衣,钻进被窝,对自己的懒惰做出了深刻的检讨。
逃命到这里,总共就带了三套换洗的保暖内衣,然后脏衣服囤了三天,当她决定再将就一天,睡醒就洗衣服,结果停电了。
昨天早上,她在睡裙外套上毛衣就起床了。
她的手伸进被窝里,摸着柔软光滑的睡裙,心里又骂了一次疯女人。几千块的睡衣,如果被他认出品牌,无疑是在暴露自己。
不过——
她翻了个身,脸枕在手掌上,透过黑暗的光线望着旁边躺下就没有动过的男人。
十个有钱女人九个都至少有一件的内衣品牌他认不出来,是不是说明他的女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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