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时辙完全没注意到骆行之的表情变化,随便应付了一句,率先小跑起来。
骆行之见状,也只能跟着他一起小跑。
他们没跑出多远,很快就下起倾盆大暴雨,直接将毫无准备的两人淋透了。
这雨下得又大又急,而且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雨水打在脸上,让人有些难以睁眼,再加上雨幕深沉厚重,很是影响视野。
骆行之再一次用手把眼睛附近的水抹开防止流进眼睛里,左手腕突然被一把抓住了。
“跟着我。”
时辙的声音随之在耳畔响起。
骆行之顿了一下,及时压下挣开手的潜意识动作,任由那只手的主人带着他在暴雨里奔跑。
秋季的雨实在用不上凉爽这个形容词,夹着寒意打在身上,冷冰冰的,贴着手腕的掌心却很热,那温度似乎沿着手臂传递,逐渐蔓延到心里。
骆行之微微侧过头看了眼身旁人,隔着雨幕,他只能捕捉到一张模糊朦胧的侧脸。
直到某一刻,眼前突然变得亮堂起来,也没了雨水淋下来的打击感。
“到了。”
一到楼下,时辙立马松开了骆行之的手腕,抬手处理从头发滑落到脸上的残存雨水。
等眼睛能正常地睁开,他第一眼看向骆行之。
眼前的青年和他一样被淋了个彻底,却丝毫不显得狼狈,反而像是个在搞行为艺术的艺术家。
如果说平时的骆行之给他的感觉是高冷不易近人,那么现在的骆行之……看起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斯文败类。
果然脸对一个人形象的影响还是蛮大的。
另一边,骆行之也处理掉脸上的雨水,他看了眼时辙,眼神微微一凝。
估计是为了防止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流,时辙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捋了一下,露出饱满漂亮的额头,衬得本就出色的五官更加立体,浓密的睫毛上面还沾着细小的水珠,那双时时含笑的桃花眼带着一层水汽,湿漉漉的,看起来满是清爽的朝气。
他身上穿着宽松简单的白衬衫和五分短裤,如果放在平时,可以说是非常阳光、十分的青春高中校草风,只是经过雨水这么一淋,顿时就变了味。
——被雨水淋得湿透的白衬衣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完美的腰线,漂亮的肌肉纹理在半透衣服的包裹下若隐若现,反而平添了一种朦胧的美感。
那条短裤倒是好多了,只是看起来有些松垮,残存的雨水从裤管流出,沿着白皙修长的小腿流下,一路滑落至性感的足腕,莫名地多了几分的瑟气。
骆行之扫了眼:“你好像……走光了。”
“???”时辙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眼前一黑。
出门之前他想着晚上天黑,再加上只是走几步,干脆图省事挂空挡,反正他穿的裤子足够宽松,根本就看不出来。
谁知道遇到了这场雨。
时辙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扯了扯裤腿,又抖了抖腿。
做完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实在太过欲盖弥彰,硬着头皮笑了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出小区接个人而已,几步路的事,哪有那么多讲究。”
骆行之微微挑眉:“我还以为,你平时上课也这么穿。”
你就不能保持一下你之前的高冷话少人设,别问这么多吗?
时辙想直接用手堵住骆行之的嘴。
想归想,他挑了下眉:“去上课的时候我都穿的牛仔裤,我看着像是那种自己找罪受的人吗?”
骆行之瞥了眼他些微变色的耳朵,见好就收:“不像。”
“没想到一字之差,让我淋成了落汤鸡。”时辙按了电梯,自嘲一笑,“连累你也一起,抱歉。”
骆行之摇摇头,仿佛没注意到他那略显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方式:“没事。”
时辙又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无时无刻都是这幅面无表情的模样,光看外面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语气同样没什么波澜,也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
等上楼进了屋,时辙给骆行之找了双拖鞋:“我去换个衣服,你先……自己随便看看吧。”
说完径直回自己房间。
趁着这个空档,骆行之站在客厅,大概地环视了一圈。
房子的家具偏冷色调,装修也是偏简约风格的,以蓝白色为主,干净整洁,沙发上排着几个毛茸茸圆滚滚的动物抱枕,东歪西倒再加上憨态可掬的外表,倒是冲淡了那股冷感,让这间屋子看起来多了几分温馨的气息。
和帖子里的照片没什么区别,很符合他想要的租房条件。
不等他仔细看,时辙已经换了身衣服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和毛巾。
“你先把衣服换了吧,想洗澡还是泡澡都随便,毛巾是新的,内裤也是洗过没穿过的。”时辙把衣服递给骆行之,想到刚刚在楼下的事,又笑了笑,“你要是实在介意,也可以不穿。”
眼前的衣物上依旧带着股好闻的浅香,却又和那天闻到的有些不太一样,骆行之正要接过,闻言又忍不住多看了时辙一眼。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时辙却莫名意会:“我现在穿了!”
话一出口,他就想把自己舌头咬断了。
好在骆行之也没说什么,低声道了谢就接过衣服和毛巾,转身去了浴室。
时辙在沙发上坐下擦了会儿头发,骆行之就出来了。
注意到骆行之表情隐隐有些不对,时辙问:“怎么了?”
“没什么。”骆行之收起自己的表情,淡定道。
“真没什么?”时辙有些不信,“要是衣服穿着不舒服,大可以提出来,我给你换。”
骆行之:“还挺周到。”
“没办法,毕竟是我的错,我得负责到底。”时辙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歧义,补充道,“再说了只是换衣服,又不是什么很大的代价,随你换。”
骆行之盯着他看了会儿:“内裤也能换?”
“什么?”时辙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重复问了一次。
骆行之顿了顿,说:“你的内裤有点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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