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城。
锦州卫指挥使衙门。
指挥使张济背着双手,一脸严肃的盯着书桌摊开的锦州卫布防图,皱着的眉头都快要揪成一团。
边的火盆里,更是有一堆尚未燃烧殆尽的信件残骸。
整个房子里面还有没有消散的浓浓烟火气息。
这些都是近一段时间里,各个百户所报的关于女真骑兵南下劫掠的军情。
良久,张济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靠坐在椅子,目光盯着盛京所在的位置,喃喃一声:
“建州女真这一次到底意欲何为?”
今年建州女真小骨部队南下劫掠的频率和人数实在是太多了点。
而且,这一次他们并不是深入辽东之地,反而一直都在边陲之地出没。
若是往年,张济并不会在这些事情花费太多的功夫。
但是,这么多年来,有消息一直都在传建州女真在休养生息,厉兵秣马。
这就让张济不得不紧张。
能够让建州女真如此对待的,除了大明,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对手。
而大明相较于边的蒙古部落,更为富庶,对于女真的劫掠更为的被动。
尤其是今年,建州女真斥候的行为太过于反常。
更何况今年,不光整个北疆都是风调雨顺,没有冰灾,没有风灾。
就连城里面从整个女真部族里面贩卖药材的药贩子都说今年女真的药材产量翻了一倍。
显然,今年并不是适合劫掠的时机。
建州女真往年都是在灾年的时候南下劫掠,这更能让建州女真士卒们更加悍勇。
可是,最近一段时日,建州女真斥候却是频繁出没。
甚至都已经逐渐靠近了辽西城墙附近,更是不止一次被夜不收目击。
这就让张济想到一个极为骇人的想法:
“建州女真借着劫掠的掩护,实则是在探听大明的虚实,为战争在做前期的准备。”
甚至,张济更是往深处想了一层,目光移向了辽西长城所在位置,忍不住想到一个更为惊骇的想法:
“建州女真会不会是准备绕开辽东,从草原方向入寇关内?”
饶是张济人已经过了四十,朝野也都有着沉稳干练的评价,但是当他想到这一处的时候,整个人却是猛的一颤,瞳孔瞬间一缩。
嘶!!!
颤栗的身躯,鸡皮疙瘩都泛起了一层,后背旋即就感觉到了一层冰凉。
张济伸手一摸,尽然摸出了一手的冷汗。
“这……”
张济怔怔的坐在椅子,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布防图,久久没有回神。
“这若是真的?”
“瓦剌会容忍建州女真踏足草原?”
“建州女真,真的就敢借道草原入寇大明?”
张济的脑海里面思绪翻飞,各种推测,但是前一个推测都还没有想明白,后一个推测就冒了出来。
越想越复杂,越想越没有答案。
反而想的张济脑袋发涨,心中生出了一股烦躁的邪火,噌的一下站起来,反手抽出了边的宝剑,恨不得一剑劈了面前的桌子。
外面的家丁听到动静,贴在门边问道:“老爷?”
“呼!!!”
但张济闻声,到底是一卫的指挥使,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将剑一合,对着外面淡淡的说道:
“无事,让后厨多备一些去火下燥的汤水。”
“是。”家丁当即应声而去。
房间内,张济长叹了一声,旋即就坐倒在了椅子,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脸露出了担忧之色。
他现在有些庆幸,昨日已经将建州女真大举南下在即推测已经快马呈报京城兵部。
而且,保国公的三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应该能够赶在建州女真发难前抵达辽东。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
张济旋即就研磨,将方才他的那一番建州女真绕兵草原进袭大明推测又重新写了一封奏折。
事关大明,他是一点都不敢马虎大意。
末了,张济吹了吹面的墨迹,招呼了一声,门外等待的亲兵当即就推门进来。
“老爷。”
“安排驿卒,四百里加急,立刻启程呈递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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