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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张铭毫不犹豫的说道,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脸庞上显露出轻蔑的神色,似乎对于“官府”并不当回事。

“而且此事还需及早进行,先找到废弃的矿坑。”

张铭让孙慎、高敏各挑几个兄弟,和矿工一起去寻找矿坑,然后对众人道:

“近来要做的事有很多,兄弟们多辛苦些。”

接下来,张铭便提出要在合适的地点修筑堡垒,同时建造房屋,这就需要大量的木材和石材,因此各队进行了分工,大伙儿在张铭的鼓励下,纷纷建言,提出了不少好建议。

就在张铭等人商议的热火朝天时,郴州城知州衙门花厅内,也有数人正在坐谈。

所谈论的内容,却也和张铭,和流民都有些关系。

郴州知州梅若甫居中而坐,左手搭在官帽椅的扶手上,右手捏着份公文,正是方才从宜章县送到的。

他今年已五十有二,虽是知州,却因郴州是直隶州的缘故,品级要比旁的知州要高,乃是正四品。

想当年梅若甫也是正经进士出身,只是中进士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且官场险恶,混到今天这个地位,殊为不易。

梅若甫年轻时仪表堂堂,如今却早已大腹便便,脸庞愈发的圆了,精心蓄养的胡须垂至胸前,倒也平添了几分威仪。

他抬起手晃了晃那份公文,对左右两侧的人问道:

“诸位对此事有何看法,不妨直抒胸臆,但讲无妨!”

右侧上首坐着的,是郴州州同知邓光夏,闻言却不急着回答,而是微微低头做思索状。

邓光夏年约三十许,正值壮年,体态中等,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五官倒也端正,只是眼睛小了些,胡须稀疏了些,在时人眼中,多少显得有些美中不足。

不过熟悉邓中夏的人,都不敢小觑了他。

除了邓光夏出身世家之外,他本人也很有些手段,为人精明,颇有些与其年龄不相称的城府,郴州官场上,吃过他的亏的人,很是不少。

邓光夏下手坐的是郴州判官吴泰升,此人是个老官油子,向来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为官理念,对于两位顶头上司的明争暗斗,也是能避则避,总之是要做个不倒翁。

在他俩对面,则是梅若甫的两位幕僚,一个姓李,一个姓章,算是梅若甫的心腹,平日里管着印信文书等要紧之事。

李幕僚见邓光夏和吴泰升二人都不肯表态,便轻咳一声,对梅若甫说道:

“鹤翁梅若甫别号云鹤,以学生看来,宜章县这份公文多有不实之处,不若先派员去宜章核查清楚,再做打算。”

梅若甫听了不置可否,眉头却微微皱起。

今年真是多事之秋!

郴州地偏,辖境内虽有五县,却都是下等县,本就地狭人少,偏生又遇着灾年,各县水患严重。

倘若只是受灾也还罢了,没想到从江西又蹿出一股流寇。

先是盘踞在石含山,骚扰衡州府,后进逼桂东,这就是到了郴州地界。

原以为从广西来的援兵,能将流寇围剿于桂东,不成想广西兵中伏惨败,连千户都战死了。

郴桂兵备道道官许知宁见势不妙,带着残兵败将跑去了桂阳,还说什么要征调桂阳广安卫所兵,重整旗鼓后再行征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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