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尚未等少女的刀锋划到苏鹿的眸子前,苏鹿就已经抽刀转刺向少女的心脏。
少女并没有慌乱,而是很自然的收刀防守。
刀锋再次碰撞,连空气都在微微震动,仿佛在低声哭泣。
继而是苏鹿狂风骤雨般的无限挥刀,每挥出一刀下一刀就会更加狂烈,而少女则是不断的后退,以优雅的姿态挡住苏鹿的攻击。
钢铁碰撞的声音就像是肖邦在演奏战争的艺术,每一秒苏鹿都会挥刀超过20次。
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后,两把长刀终于承受不住如此高频的攻击,在同一刻破碎。
苏鹿的汗水将衣衫浸透,露出朦胧的完美身材。
“你很孤独吗?”少女丢到了刀柄,轻声询问。
苏鹿没有回答,只是用深沉的眸子注视女孩,内心却空前的乏累。
“你很孤独,和我一样孤独,我们就像是被世界遗弃的人,每一次信任别人时都会被背刺,继而愈发绝望。”少女抱住了苏鹿,想要安慰这个外表坚强实则内心空虚的男孩。
“你记住,我会永远陪着你,只要我在,你永远都不会只是一个人,我爱你,至死不渝的深爱着你。”
血月下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孤独的人在相拥,被雪花覆盖成了雪人。
维德佛尔尼尔立足于世界树的顶端,俯视着世间一切丑陋。
……
路明非拉开了窗帘,倚靠在洁白光滑的大理石窗台上,拖住了腮帮望向窗外草坪上的法国梧桐,温柔的阳光在草叶上露珠折射出金子一样的光晕,两三只白色的蝴蝶在野花的花蕊间起舞。
他知道苏鹿受了伤,很重的伤,连本家的传奇级医师宫本野豪都称赞能就救回来属实是菩萨开恩了。
唯一知道苏鹿为何受伤的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苏鹿本人,一个是已经死了的神前未来,一个就是路明非。
若非是为了救路明非,苏鹿怎么可能主动跳到火坑里丢了半条命。
路明非头一次像现在这样迷茫。
以前在仕兰中学的时候,苏鹿总是能在路明非手足无措的时候替他解决麻烦,就像是路明非被高年级学生敲诈勒索,苏鹿会悄悄的替他打服那几个高年级学生,然后装作无事人一样离开。
路明非不知道苏鹿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苏鹿就像是天上的太阳,总是那么夺目耀眼,而他则是把头扎进草地里的鸵鸟,是芸芸众生中无名的蚂蚁。
以前的时候,苏鹿是太阳,路明非是太阳之下的影子,保持着鸵鸟的本性,认为“啊呀大家都这么废物多我一个废物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直到因为他苏鹿差点连命都丢了之后,路明非直到自己不能再鸵鸟下去了。
他痛恨自己的弱小,因为他的弱小,连累了他身边最义气的朋友。
现实给路明非上了人生的第一课——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弱小就是原罪,你的无能会让你和你身边的人死无全尸。
“哒哒。”
房间的门被敲响,路明非转身看向身后,苏鹿戴着墨镜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亏你和我还是一起接受过马列主义的有志青年,现在你的同志受伤了也不来看看,真是人间六月起风霜,令人心寒啊。”苏鹿乐呵呵的完全不像是个病人,拿起淡蓝色玻璃果盆里的苹果咬了一口。
路明非揉了揉或许是因为风吹进沙子有些湿润的眼睛,也不由笑了起来。
有这样的朋友,这辈子算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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