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梁栩说这句话的语气,轻松的就像是市场卖黄瓜的老大妈,她在这种语境中说出这番话,让我猜一定是梁安在我刚刚睡着的时候,给梁栩说了什么打击她的自尊心的话了。
我的手还搭在她的背上,还感受着她的温度,不想让她刚恢复好的心情又一次崩溃,所以我在难得的温柔上,又增添了一点难得的耐心,“我也不讨厌你。”
梁栩似乎对我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她挣脱开我的怀抱,然后立正站好,很是严肃,“我说的是真话。”
“我也没说假话啊。”我笑了笑。
“阿姨对我真的很好。”梁栩认真的说道。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观点。
小孩子的喜欢太廉价了,任何物品或者感情都可以在时间的作用下找到替代品,今天梁栩说的我喜欢你,她明天也可以对angle说,她后天也可以对她团队的组员说,甚至她还可以对着昂贵的耳机,限量版的球鞋,和一张求不到的演唱会门票说。
她今晚的失态,适度的崩溃,是她必须要经历的成长的过程,梁栩今晚只是在接受的过程中出现了不良反应。
所以我对她说的那句“阿姨你真好。”“阿姨我喜欢你”根本就当回事。
只是她特别需要有个人能够在这时候安慰她。
我出现了而已。
“算了,睡觉吧。”梁栩叹了口气,将手塞进了裤兜口袋,随后又试探性地开了口:“阿姨,今晚能陪我睡吗?”
陪看电影,陪哭,现在还要□□,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怀疑起眼前的梁栩是不是在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很害怕。”梁栩和我解释,那语气楚楚可怜。
好吧,我承认在听到她说害怕,又看到她那副样子,我心软了,我无奈的点点头,“那你赶紧洗漱,我陪你睡着了再走。”
从小到达我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的,所以我知道孤独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作为一个有礼貌的成年人,我不愿意开口去问一个小孩的悲伤,而更愿意陪着她一起悲伤。
这就好比你买过了玩具被你爸妈送给了其他小朋友,然后其他小朋友的爸妈再来问你为什么会哭,是一样的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更没有人能够理解别人的苦难,我能做到的是在梁栩需要的时候,充当工具人,给她个肩膀靠靠,应该比什么都没有强。
梁栩去洗漱,我回房间也洗了个澡,我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梁栩正站在门口等着我。
她没有推门进卧室,依靠在墙壁上,两个手贴着裤缝像是在罚站,我见她这幅样子实在是太过搞笑,一没忍住又笑出了声,“去床上躺好,阿姨这就过来。”
“我不敢进去。”
梁栩小声的嘟囔,让我心头一震。
我确认梁栩脸上的表情不是敷衍,不是撒娇,更不是假装,她那双深谙的双眸在此刻充满了恐惧。
我有点心疼,所以招招手,“那你到我门口等我。”
我将自己房间的门敞开,从衣橱里拿出了睡衣。梁栩老实地站在门口,家居服上的那两只兔耳朵快要和她融为一体了。
我一边看着她,一边将身上的家居服卸下,快速的换上睡衣。说实话,在梁栩面前换衣服,我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但我安慰自己她是个小朋友,便也没有什么芥蒂了。
换好衣服,我拿着自己平常睡的枕头,走到门口牵起来梁栩的手,我们谁也没说话,默默朝她房间走去。
这是梁栩来我家,我第一次进她房间。就算是这是我家,我觉得她现在住在这里,也应该给她舒适的私密空间。梁栩房间是客房,尽管这个房间一直没有人住过,所以走进来的一瞬间,我真的有一种来到别人领地的陌生感。
梁栩在床对面的墙上,用墙贴挂了一个数字闹钟。
闹钟很简洁,只有一行荧光数字。
床头柜上放了很多摄影杂志,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设备说明书,和镜头。
房间唯一的桌子上有一个马克杯,除了杯子,还有一个蓝色的本子,本子封面写了一行英文,《all right》
这是她上次投来的摄影照片的主题,我很有印象,所以我对这个本子,充满了无限的好奇,我想知道这个深蓝色的方格本中,到底蕴藏了她多少梦想,埋葬了她多少苦痛。
“阿姨,能睡在外面吗?”梁栩走到床边上,将被子掀开,指了指靠着门口的床边,问道。
“可以。”我将枕头放在了白色的床单上,然后自然的躺了上去。
梁栩应该还没有从今晚的失落中走出来,她一直紧紧的攥着手,身体保持僵硬。我为了让她轻松一些,学着上次她在电影院对我微笑的样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快点上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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