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嘱咐你的话,没忘记吧,没跟云琛多说什么吧。”陆老太太神色凝重,询问道。
“不曾...可...可是奶奶,您总是这般拖着,也不是个办法。”陆云津难掩担心,握住陆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奶奶年事已高,一把老骨头的,没得在我身上浪费钱财,你大哥是个孝顺孩子,如今他同慕言的小食摊儿生意刚刚有了起色,奶奶不能拖累他,左右也活不过几个年头了,能过一天便是一天吧。”
正说着,老太太又咳嗽起来,半个身子伴着咳嗽声不住地颤抖,陆云津赶忙端了杯水,绕到她身后,轻轻地拍抚,直到老太太平复下来。
“奶奶,咱们请王大夫过来给您瞧瞧吧。”
“不碍事,我这身子,我清楚的很,老了,身子骨不比从前了。听奶奶的,若是云琛问起来,就说奶奶好得很,切莫跟他说些其他的。”陆老太太千叮咛万嘱托。
陆云津皱着眉头,他张了张口,还想在说些什么,陆老太太摆摆手。
“去吧,去把这吃食给云渲送过去吧,奶奶无事,甭担心,这不中用的身子,还能在撑上一段时间。”
陆李氏在堂屋听见陆老太太抑制不住的咳嗽声,撇撇嘴,老不死的,真是晦气。
“娘,我回来了。”陆云津拎着食盒,推开屋门。
“你还知道回来,这都什么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回家做饭,自己在外面吃饱了全家不饿!”陆李氏劈头盖脸地训斥道。
陆云津默不作声,握住食盒的手握紧又松开。
“钱呢!那药罐子给你的钱呢。”陆李氏上前,摸索着陆云津衣袖,“这是什么?陆云琛又给老太婆送了什么吃食过来?”
她一把夺过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食盒的盖子。
“嗬,天天这又是鸡又是鱼的,还真是富贵了...云渲,快出来吃鸡了。”陆云渲闻声出来,见桌上摆着一碗鸡肉,如饿狼般扑上去,自打上次的酥鱼之后,他可再没吃过荤菜,陆李氏哪怕再疼他,也得攒着钱给他考秀才用,一天一个鸡蛋已经是奢靡了。
“钱呢,赶紧拿出来。”陆李氏不耐烦地扯了扯陆云津的衣服,将人扯得一踉跄,铜板悉数从袖口出掉落出来,砸到地上“叮咣”作响。
她弯下身子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五个鸡蛋,换回来了十五个铜板。
“我不是让你磨磨他,多给你些吗?成日里大鱼大肉的,净知道孝敬那老太婆,老娘养他十好几年,也没等来一点好处,还真是个白眼狼。”
陆李氏骂骂咧咧地将铜板收起来。
“当初我就说让你稍安勿躁,别那么着急分家,这小子,肯定有鬼,你不听,这会儿好了,赚那么些钱,和咱丁点关系都没有。”陆长明抽着烟杆子埋怨道。
“你少在这放/屁,你怎么不说,那老太婆不过三两句话,你就顺着接茬,这会儿在这搞什么事后诸葛亮,这小兔崽子都能赚来钱,你一个大男人,一点本事没有,还在这数落别人,呸...”
“哎,愚笨无知...”
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又吵起来,陆云渲旁若无人地吃着碗中的黄焖鸡,丝毫不受他二人影响,陆云津整了整被扯乱的衣服领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
“起床了,起床了。”陆云琛第一百零八次推开卧房门,秦慕言翻了个身,咂摸咂摸嘴,继续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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