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含肯定说道:“他们找到了,常萤山的秘宝的线索。”
说话之间,楚雪泽已经将她的衣领缝好了,他探身到衣领的地方,咬断了线,远看着,却像在亲吻她的后颈。
他挨得很近,近到林静含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温热的气息。
楚雪泽并不关心什么常萤山的秘宝,“好了……”他收起了针线。
林静含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恢复一片淡然:“楚……雪泽,那日你亲吻我,是心悦我吗?”
“……”她突然提起,楚雪泽沉默一会,清楚答道:“是,含娘,我心悦你。”
原来真是这样,林静含静默无言,只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她冷静说道:“可我对你并无此意。”
“是吗?”在林静含说“并无此意”的时候,楚雪泽就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这句话是无意识地接着她问出来的。
“是。”她转过身,认真看他。
忍着心口堵上来的窒息感,楚雪泽努力回望她的眼睛,想细细分辨,但里头……当真没有半分的情意存在。
他脸上褪去了血色,漂亮的眼睛也暗淡如死灰:“如此,我知道了。”
林静含按住泛起的不忍或是其他,不去看他的面容,说道:“那我,便走了。”
楚雪泽没有说话,她自推门离开了,衣袖消失在门隙,瞧着真的没半点留恋。
林静含走到了门口,忽然想起自己慌得连携芳剑都没有拿,深吸了一口气,她又回头了二楼,推开了楚雪泽房间的门。
谁知豁然就见大开着的窗户,楚雪泽整个人趴在栏杆上面,风吹起单薄的衣衫,他整个人摇摇欲坠。
“楚雪泽!”林静含冲了过去,将他扯了回来。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雪泽被拉得仰躺在了地上,手上拿着……那本钟繇的字帖。
他缓缓地解释道:“风把它吹到了窗台上,就快吹下去了,我才……”
原来不是要寻死。林静含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雪泽却说道:“担心我吗?放心吧,我不会死的。含娘今日要来,我舍不得今日死,何况我还没看够你,怎么会去死呢。”他的声线有些嘶哑。
林静含回头看那汝窑酒器中的烈酒,几乎没了,想也知道是谁喝的。
再一听他说的这些疯话,不禁气结,出口的话也不留情:“你现在看到了,可以去死了。”
“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看了一时,便想看一世。”他说着平日里不敢说的话,痴缠又大胆。
林静含却不愿再听,拿起携芳剑后快步离开了这间屋子,下了楼去。
夜色中的芳纵园,景色破败,假山走道上沾满了已经发黑的血迹,神秘公子的白靴缓缓步过曲廊,像是在闲游赏景。
公子问道:“王元贵被陆秉元抓住了?”
“是……”答了话的下属脑袋和身子随即分了家,血溅到了到了身旁人的脸,却没人敢动。
“刘成珏还活着?”公子又问。
又一个人犹豫答道:“是……”不出意外的,答话的也直挺挺倒地死了。
没有一件事办好的,拂衣阁如何就养了这么一群废物。公子美若女子的面容上戾气横生,看在手下眼里更如修罗恶鬼。
这两件事确实办,照着拂衣阁的规矩,带头的人是绝活不下来的,连着近些的人都可能连坐,更何况是阁中人人谈之惊惧的公子手下办事。
但他们根本不敢动,也不敢跑,否则就是下了地狱,这位鬼公子也能给你揪出来,让你宁肯往油锅里钻。
“那首歌谣,王元贵也看过吧?”虽是无名小卒,但他仍记得清楚。
“回公子,他看过。”
“看来朝廷很快就会知道了。”公子这话出口,跪着的人具是一寒。
他们费心夺来的消息,如今竟然失手没守好,当真是奇耻大辱,看来公子是绝不会放过他们了。
“无妨,让整个天下都知道也无妨,让他们去找吧,消息在谁手里不重要,东西会落我手里就行。”
看来依公子的意思,要将常萤山秘宝的线索散布出去,让整个江湖武林都知道了,与其和朝廷比谁先抢占先机,再悄悄找到宝藏,不如将这事变作整个江湖武林的狂欢,大家一起,凭本事杀个痛快。
“领公子命。”接了令的人消失在了园中。
想到接下来江湖上会出现难得的热闹,公子的心情总算稍好了一些。他无聊地拂过越过栏杆的芍药:“说罢,还有什么坏消息?”
“公子,我们在苏州发现了林静含的踪迹。”
没想到他轻笑了一声,道:“这是个好消息,下去吧。”
公子此话一出,意味着在场的人,命是保住了,他们赶紧退了下去,芳纵园内,只剩下了一个人。
他很快就可以与她重逢了。“但愿见到我时,你是高兴的。”公子揉碎了一朵芍药,红色的花汁沾染上了他修长洁白的手,“我会让你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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