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挺贴切的。”段池砚接下他的话,眉眼散漫,“那首歌好像也是睡醒的时候写的吧,是个阴天。”
他的口吻随意,好像有点怀念,又好像并不在意。
“你的想法很可爱。”
相较于歌,段池砚更注重他的感受。
意识到这点,时野不由得心跳加速,低头时更加确定了一个想法——段池砚跟其他人不一样。
明明处境跟选择都是身不由己的,但他总是很淡然从容,但又不是随遇而安……随遇而安的人不会在直播间里放炸耳DJ摇花手。
段池砚只是毫不在意,寻常人的喜悲都落不到他的眉梢,又或者应该说……他的情绪本来就比普通人疏浅很多。
所以才会有人觉得段池砚冷啊。
但前辈夸他可爱了。
时野的手不由自主落到口袋上,前辈还给他送小草莓创口贴。
段池砚看着地上的景色逐渐变得渺小,心绪微飘。
因为《雾》的爆火,公司已经开始策划让Cluster出单曲了。
不过这事还没定下来,他便也没让时野空期待。
飞行时间很长,商务舱很安静,时野很快就睡着了。
作为一只耳廓狐,其实他从小都在国内长大,但有些东西是刻在DNA里的,他偶尔做梦也会梦到自己在一片沙漠里打滚的情景。
今天也是,他梦见自己愉快地在沙漠上追小蜥蜴,结果跑着跑着突然掉进一潭冰水里,身上的毛发瞬间结冰变得沉重不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狐狸缓缓沉到水底……
时野猛地睁开眼睛,手抓紧了飞机座位上的扶手,聚焦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在天上而不是水里。
盖在身上的毯子滑落,他失神地看着跟前。
“怎么了?”身后有人轻声问。
时野抬头,才发现段池砚从盥洗室回来。
他调整自己的呼吸,自觉也有点好笑:“梦见我掉进北冰洋里了。”
段池砚沉默片刻,问:“是不是我给你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不不不,”时野说,“是我让你抽的签,我也有一半责任。我只是没去过那么冷的地方。”
意识到自己的反常给前辈带来压力,时野连忙:“因为我从小生长的地方都没下过雪,还是这两年工作才偶尔见过几次,但我还是很期待这次旅行的。”
大概是他睡眼惺忪却强行回答的样子太过可爱,段池砚在他身后多站了一会儿。
他说:“那我也可以期待了。”
时野揉了揉眼睛,段池砚好像把自己的期待上了条件。
好像他高兴前辈才会接受这个结果。
时野其实很乐意跟段池砚做朋友,因为这个人身上有自己喜欢的味道,而且深藏温柔。
不温柔的人怎么会坐在床边等一只小狐狸出来呢?
到了用餐时间,两个人回到座位上。
时野吃饱了就挑了一部电影,看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长时间的飞行结束,还要转机,落地的时候时野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幸好制作组准备齐全,立刻给时野跟段池砚人手一件大外套,裹得严严实实。
时野本来穿的就不少,这么一裹甚至有点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在哪,老觉得走路都摇摇晃晃。
可他回头看段池砚,却发现自己的前辈身形修长利落,那么俗气的外套勾在他身上也显得潇洒。
像是从雪原走来的模特,浑然天成的凛冽。
“不是冷?”段池砚抬手替他挡住了眼前的风,也有半分催他回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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