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子咯咯地想说话,忽然整个人身子一晃,如块木头似的往前面直挺挺摔去。
听到这声音,喽啰们侧头看来,顿时面色一变。
糙汉子的背后插满了羽箭——这般看去,就如同昔年被某位手持羽扇的丞相拿去当工具人的稻草人一样。
“嗖嗖——”
天上又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飞来,让喽啰们当场看傻了眼。
直到不断有人倒下,看守沈琮的那厮才回过神,红着眼睛大吼:“弟兄们抄家伙!有人偷袭山寨了!”
他话音才落,就有一支羽箭径直飞入眉梢。
那厮两眼一瞪,跟糙汉子一样直挺挺摔向地面,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喽啰们哆哆嗦嗦地想跑进屋里,只是四边突然窜出一群身着飞鱼袍,头戴乌帽的男子,个个手持绣春刀,面色冷厉地盯着他们。
是锦衣卫!
看到那身晃眼的衣服,喽啰们的瞳孔顿时睁圆。
“一个不留。”
为首的一个锦衣卫淡淡说罢,便不再管接下来杂乱无比的追逐和打斗,只是纵身跃到刑台。
“死没?”
锦衣卫伸脚踢了踢还在蹬腿的沈琮的肩膀。
“……你再不砍绳子,我就当着你面儿变吊死鬼了。”
嗯,还活着。
锦衣卫松了口气,哂笑一声提刀砍断绳子,沈琮顿时摔到地上,如获新生般地重重呼吸起来。
他扒开绳子,踉踉跄跄站起身,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自己扶住。
“中了软筋散,受这么多刑,沈云遮你是偷听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锦衣卫递过来一粒丹药,蹙着眉问。
吞下丹药,沈琮瞥向旁边被迅速杀尽的土匪喽啰们,笑了一声:“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就是我一不小心知道了他们吞官银的地方。他们以为我告诉了别人,所以对我用了刑。也就关了一个月,没事儿。”
“……”
这刑大抵是用少了吧,看他生龙活虎的,还能嬉皮笑脸扯犊子呢。
“罢了,此事回都尉府再议。”锦衣卫眼角抽抽一番,抬手下令,“搜山,见土匪者皆杀,愿招供藏金地者留命。”
四边的人立刻作揖散去,这锦衣卫扶着沈琮慢慢走出大山。
直到坐上马车,沈琮这才惬意地叹出口气,端起茶盏跟个老爷似的享受起来。
“多谢大人慷慨相救,我沈琮感激不尽,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端坐的锦衣卫嘴角一抽:“大可不必。你少让锦衣卫那帮弟兄操点心,我就阿弥陀佛了。”
他有些头疼地扶起了脑袋。
沈琮摸着鼻子讪讪一笑。
诚如面前这男子所言,他确实是锦衣卫的一员。
三年前他少林寺学成出山,本在江湖中游历,机缘巧合下被金陵那边的锦衣卫招安,做了地方小官。
因为武功不差,他的功绩慢慢变得显赫,于是前不久受到上面赏识,一纸调令来了长安,做起从六品的试百户。
沈琮励志要除暴安良,可是锦衣卫指挥使总觉着他爱生事儿。
嗯,他除了隔三差五用武力解决问题,再偶尔犯浑去勾栏听曲,泡泡小姑娘——好像……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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