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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冬化身御剑,载着文小鸢飞往远离余家村的方向。

“放走它,打不过是首因。其次我们实在用不着和它冲突~野兽中强如虎豹都不会冒着受伤的风险和势均力敌的对手搏命,何况我们打魇鬼,勉强的成分居多。”

“我早该知道的,一路过来,你吊儿郎当……一定从开始就打算胡编滥造!”

“放心,这事儿我想得很清楚。我知道魇鬼不会就此不再害人,我也知道它说的一些话是为了打消我的顾虑。也许你不信,但我真的有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最好的抉择。”

“……说具体些。”

“具体些就是我们获知了空明谷的秘密,没和这魇鬼来硬的。记不记得我曾一通忽悠,从一个空明谷弟子口中获知空明谷要开讨贼会?”

文小鸢一下猜到许冬要做什么:“消息曝出去,是够空明谷喝一壶,可你要敲竹杠,前提是得有法子拿到东西,还不被人堵上吧?”

他们就俩人,再一次虎口拔牙的难度……

“不拿东西,得好处就行。”

许冬卖了个关子继续道:“我们要赶在讨贼会前让空明谷沦为众矢之的,你想想——空明谷被曝出隐瞒功法劣性,戕害门下弟子多年,这大宗门一倒台,成百上千的人会闻讯来落井下石。”

“我们打不过空明谷的高手,还拿杂鱼没办法?只要计划得当,事成之后全身而退轻松自如!”

许冬有预感,借空明谷的事,他们会迎来一场丰收。

许冬的诡计损了点,但这证明许冬在取舍一道儿上看得的确明了。

先搅浑水,再筛出一批适合下手的目标,最后浑水摸鱼。

许冬得吞噬物,她学新功法,何其完美?

名声……

名声什么的,眼瞧着不复存在,不想也罢。

“想通了比什么都强,在乎俗世舆论……你不想受困也得受困,唯有勘破它,一了百了。”许冬仿佛看得到文小鸢内心。

飞在空中,下方是靛青碧绿的林子,远处的官道犹如一条蜿蜒的蛇,行人如芝麻粒儿大小。

偶有鸟雀飞过,却少见御剑的修士。

这是因为修为不到,御不得剑,而即便能御剑,多数修士会为节省法力选择步行。

奢侈如文小鸢,少之又少。

文小鸢拢了拢鬓角乌发,抿唇道:“你的心意我懂~”

“嗯——不同的秩序适用不同的环境、处境,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妨害到你的。我们都不要为此有负担……瞧好吧,人的伪装一旦扒下,和那些龇牙咧嘴的恶犬豺狼没什么区别……”

“你我呢?算什么?”

“为奸狼狈?”

文小鸢嗔笑道:“别说还真像哩~!你修不得功法,却一直指导我,计划也多数出自你手,你必然是‘狈’了!”

“哦?那我的小母狼,你什么时候让我趴在你身上啊?”许冬故意问。

“呸……没正行……”

……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在梓门,“河洛魔女”的旧师门都快要被说成一句禁言。

文小鸢叛出梓门前,梓门没人敢相信那么一个柔弱姑娘能在半年时间里成为中州巨盗。

在人们的记忆中,文小鸢永远抱着剑,见谁都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儿。

她最常出现的地方和绝大多数资质平平的同门一样,饭堂、后山剑场。

抛开姿容不算,放眼梓门,没有人在意她。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拿了宗门库房的不知名宝物潜逃,事后不知收敛不说,还频频作案,闹得中州四海义愤喧天。

人们臆测文小鸢在库房顺走了一门绝世神功,致使她在短期内,实力有了质的飞跃;

也有人说文小鸢的底子实际上一直都不差,她隐忍不发,是不满宗门的待遇,打算在时机成熟时窃宝,远走高飞;

更有甚者捏造“文小鸢为邪魔裹挟,身不由己”,以至于成了让中州修士唾弃的贼盗之流。

不论流言寡众,人们津津乐道的内核都一样:文小鸢变强了、变坏了,变得和过去大相径庭了。

他们几乎不再把视线放到自家宗门天赋异禀的师兄师姐们身上。

似乎一个本该是垫脚石宿命的小角色一下儿超脱,打破了固有的定例,这充满传奇色彩的经历,就该为人一直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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