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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绛年看着面板上[11/100]的好感度,有些心梗。

晏画阑喜欢他没错,但那又是什么样的喜欢?

喜欢食物的喜欢,想吃掉他尝鲜的喜欢,或许还有些别的,最多就是亲昵、依赖。

有十分的喜欢,晏画阑就会表现出一百分的热情,毫无顾忌地缩短社交距离,做出亲密的肢体接触、表白、甚至“亲吻”。

换做其它人,早就被这直爽热情的少年,撩拨得动了心。

好在霜绛年修无情道,在“忘情”的限制下,他连正常的喜怒哀乐都无法体会,晏画阑这些带着稚气的示好,在他心里激不起一丝波澜。

但他不希望这份稚气的好感,因为封闭秘境中的单独相处,在日后加深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所以他要离开这个秘境,快一点,更快一点。

霜绛年抱起竹架上的琉璃鱼盆,走进了炼丹室。

丹炉中炼制的丹药还未凝聚出雏形,这颗给晏画阑稳固境界的六品“道一丹”,原本需要整整一年才能出炉。

霜绛年走到丹炉前,伸出手,琉璃缸中的鱼便随着游水,落在了他掌心里。

系统吓了一跳:[宿主,你不会是要……]

“嗯。”霜绛年肯定了它的猜测,“想早些出去,总要付出代价。”

他指缝间冒出一根银针,针尖对准了鱼的腹鳍根部。

系统急了:[可是精血流一滴就少一滴,这样会缩短宿主的寿元!]

“总归还有几年可活,在这里耗着也是浪费。”霜绛年平静道,“只要回到修仙界,几年的时间,足够我把所有想做的事都做完。”

鱼儿像是预感到了疼痛,微微瑟缩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霜绛年狠下心,针尖刺破了鱼腹鳍,一滴泛着鎏金色泽的血液滴入了丹炉中。

血液遇火即燃,普通火焰陡然变成璀璨的金色,火焰中的道一丹肉眼可见地凝实起来。

原本炼制道一丹需要三年,而霜绛年付出代价的结果是……三天之后,道一丹便能出炉,等阶由六品直升九品。

加速、升品,若是药王见此,也会惊叹一声神迹。

鱼儿摔回琉璃盆中,霜绛年如遭重创,捂着左肩咬牙后退,直靠在墙边。

他剧痛的左肩,和鱼儿受伤的鱼鳍位置一模一样。

[宿主你还好吗?]

霜绛年没有发出一丝痛呼。

他慢慢站直,仍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一下下扇动着摇扇,调控火焰的温度。

只有瞬间变得沙哑的嗓音,透露了他的身体情况。

“无碍。”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只希望炼丹室的封闭性能够阻挡那滴血液的香气,不要招来鼻子太灵的妖兽……

霜绛年正这么想着,炼丹室的门就被“砰”地一声猛地撞开。

晏画阑闯进来,双眸是妖异的竖瞳。

“好香……有好吃的味道。”

他一双妖瞳在炼丹室中来回搜寻,略过琉璃鱼盆时迟疑了一下,最后对准了炼丹炉。

然后着魔一般,直直冲了过来。

糟了。霜绛年微愕。

越是血脉尊贵的大妖越无法拒绝那滴血液的诱惑,可晏画阑应该只是只未成年鹌鹑妖,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霜绛年晃出一步,挡在他面前,眸光凛冽。

“这是为你准备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晏画阑什么都听不见。

他只觉浑身妖血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渴求丹炉中的香气,妖性完全淹没了他的理智。

冥冥中有什么在催促他。

……只要吃掉那个,他就可以打破永远无法成年的束缚,逃离秘境无尽轮回的痛苦,传承属于他的力量……

有人阻止他?

那就一并吃掉。

妖族少年眼中凶光大盛,锁住霜绛年的身躯,张开兽口,一嘴尖牙就要咬下。

就在这一刹那,海岛地动山摇,在整栋竹楼“哗啦啦”的摇晃声中,仿佛有龙吟从远方传来。

晏画阑眸中划过一道清明,双臂变抓为搂,将站立不稳的霜绛年护在了怀中。妖瞳缩成一点,眺向远方。

他仿佛看到了那条庞大的黑蛟,正贪婪地觊觎着岛上的什么东西,一下一下重重撞击着岛屿。

霜绛年第一时间把琉璃鱼盆收回了储物戒中。

几次呼吸的时间过去,摇晃感渐止,黑蛟没能上岛,重新潜入海底深渊。

黑蛟这一闹,倒是把晏画阑的理智唤回来不少。

怀中的人或许是害怕了,或许是疲惫了,柔软乖顺地依偎在他胸前。

温香软玉在怀,晏画阑还没开始激动,就率先在对方身上嗅到了一股香气。

不是烟草味,而是和炉中丹药一样的香气。

浅淡,但充满诱惑。

他张开嘴,探出舌尖,这一次不是为了暴力噬咬,而是为了温柔品尝。

在舌尖接触到颈侧皮肤之前,霜绛年的手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晏画阑便不满地眯着眼,烫热地舔他掌心。

霜绛年眸中波澜不惊,轻柔的嗓音里满含安抚。

“别急。等时间到了,就会给你吃。”

一时间晏画阑竟弄混了,对方许诺献给他吃掉的东西,究竟是炉中丹药,还是怀里这个人。

“……我等着。”他怔怔地说。

霜绛年收回了手,自然也便脱离了他的怀抱。

他迟缓地理了理散乱的鬓发,捡起掉在地上的摇扇。

高品丹药必须时时看护,还好骚乱时间不长,炉火中的道一丹没有出什么岔子。

“不要打扰我炼丹。三日之后,它自会属于你。”

霜绛年盘膝端坐,手中摇扇,仔细控制着火焰的强度。

晏画阑警惕着别人抢他的食物,乖乖守在一边。

理智回归,刚才忽略的某些事情,展现在了眼前。

只见烟雾缭绕中,霜绛年青丝披散,手中持一把羽毛制成的扇,缓缓扇着丹炉下的火焰。

火光映照得那把扇子格外艳丽,一摇一晃,如同雄鸟求偶时舞动的尾羽。

晏画阑浑身一紧,眼神怎么也移不开,心脏又砰砰砰跳起来。

同为雄性,他有种领地被侵犯的错觉。

但如果是哥哥“舞动尾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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