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离满,那魔物竟也有个和人一般的名字,这名字虽稍显文雅,可那魔却不是什么善茬。
相陵骤然出现,宋梨躲在石桌后看向他,他神色凛冽,大约是赶来得急,身形已定,可他的一身表明着上阳宗宗主身份的衣袍衣角仍无风摇曳。
师尊的及时赶到对他们几人而言就是救命稻草,几人精神为之一振,拖着伤体从地上艰难爬起来,迅速移到师尊身后。
萧裴二人身上虽也带着伤,但比起奚歧,伤势要轻许多,大师兄萧玉河先站到裴听妤身侧,两人相互搀立。奚歧“哐”一声将佩刀九野拄在地上,双手撑在刀柄上支撑全身的重量,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几人身上的素净整洁的衣衫现下混着血迹和污脏,变得狼狈不堪,可他们身形却还挺拔,宋梨看着他们三人,就像三株被狂风磋磨过的柏杨,大约这就是第一仙门的天骄风骨,宁折不弯。
先前一直提心吊胆,现在来了救命的人,宋梨才有心多看了两眼。少年二字最叫人心动,心动的不当只是姣好的皮相,更是从地上爬起来的倔强,还有一双双眼眸中透亮的光。
宋梨看着那三人,一双钝圆的杏眼中也多了三分光亮。
她主动走到奚歧身旁,往他身侧靠拢,是往常不会有的亲密距离。奚歧撑在刀柄上的双手微微发颤,显然要立住身体就已经耗费他全身的力气,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坚持不住。
宋梨轻拍了下奚歧筋骨紧绷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肩头一扶,奚歧手上一松,脚下一踉跄就往宋梨身上倒去。好在宋梨及时扶好他,叫他不至于站立得太难受。
奚歧大约是意外,侧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是从之前宋梨帮他挡了一剑之后便有的难以言喻的眼神,只是经过了一场打斗,眸中还夹杂着被激起的冷和血性。
宋梨:“看我做什么,这样让你好受点,就当报先前我走得脚疼小师兄背我的恩,这是我应该的。”
说着,又朝他露出个乖巧小师妹叫人舒心的标准笑容。
奚歧想起先前,明明是拿幻梦中的把柄要挟自己背她,到了她嘴里却成了兄友妹恭了,这张能说会道的嘴配上这人畜无害的笑脸颠倒黑白起来肯定很厉害。奚歧盯着她,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然后终于移开眼去。
不管心中划过了多少凌乱的思绪,实际上两人的交互只是极短的时间,即使师尊已经来了,也没人忘记面前还有个大敌。
戚离满有过曾经被上阳宗多位先辈合力镇压的旧怨,但不知当年师尊是否也是其中之一,不过看魔物的反应,应当是有的。
相陵的出现叫戚离满瞬间变得面目狰狞,躲在一具极美的躯壳内也掩盖不住他的凶狠,“相陵,可真是久违了!”
仇人见面问过“好”,戚离满操纵着那副长得跟奚歧极为相似的女子躯体露出诡异的笑,“相陵,你就是他的师尊?”
他不怀好意的眼神扫过奚歧,如跗骨之蛆,阴寒又恶毒,继而又开始狂笑,“不该不该,乱了乱了……”
这话叫奚歧几人不禁皱起眉来,为什么不该,什么乱了?
他的话总是含混不清,勾起了人的好奇,却又完全不明白。
几个小的正凝神望向戚离满,等着他的后话,不想站在身前的师尊相陵行动果决,抬手袖风一甩便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裂口,那是小秘境的裂隙!
随后宋梨几个感到身体被一道不可抗拒的巨力裹挟着,顷刻便被卷入裂隙中。
相陵是半步成圣的修为,这让师兄妹几个束手无策的小秘境,他却来去自如。他自己能进来,自然也能把人送出去。
在被卷入秘境裂隙的瞬间,奚歧耳边倏地旋过一缕声音,那只魔又伪装出女子温柔慈祥的声音,“我的孩儿,我们还会见面的。”
……
湖底小秘境之外,路茜芙带着空蝉剑派一众人等还守在落霞山巅,这下空蝉剑派掌门也在场,应当是门内的状况已经稳定好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萧玉河奚歧几人追着魔物而去,事情严重,致使上阳宗宗主相陵亲临,空蝉剑派掌门才现身来展现友宗“情谊”。
山羊胡的掌门老头负手站在湖边,肩背轻松下沉,脚下略有几分悠闲地踱步。
稀稀拉拉的空蝉剑派弟子三三两两聚在一团,有人面色苍白,还陷在封魔阵破带来的可怖地裂的余悸中,也有人好奇地望向湖面,不知这湖下此时是怎样激烈的斗法。
只有路茜芙望向湖面的目光中略带担忧,在等待的时间里她不时想起先前宋梨跟她说的话,是,自己作为大师姐不能带着师兄弟去冒险,但她可以做自己的决定,宋梨那弱不禁风的都敢往下跳,自己却未必有那胆魄。
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怎么样了。
好在上阳宗那位尊上已经去了,作为他们的师尊,必然能把他们安全带出来。
她正暗暗想着,忽见湖面上空凭空破开一道巨大的裂缝,就如将天撕出了一个口子,随即从中摔出几人,转瞬间摔在地上连滚几圈。
周围空蝉剑派的弟子见变故突生,紧接着就响起一阵骚动,几人落地的周围几丈地方,原本待在那的弟子连忙退开。
等几人的身体停止滚动,周围空蝉剑派之人才看清他们的面貌。
“快看!那不是上阳宗的几个师兄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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