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细雪绵绵,秦珺在书房里偷闲,握着狼豪,写下一排字。
——不杀则怀柔,使其麻痹,动容,缓缓图之。
这短短一行字,秦珺这两日已练了无数回。
“公主,凤仪阁的郭公公来了。”门外的小宫女通传。
秦珺在书房写字,闻言放下豪笔,她仔细打量了纸上的字,过了会说:“进来吧。”
锦绣停下研墨的动作,退至一边。
郭公公曲腰进来,给秦珺行了一个大礼,呈上手中的令牌。
秦珺问话:“娘娘说让本宫做什么了吗?”
内侍郭公公躬身道:“娘娘说,正月月末晦日的临水宴主持一事就交给公主了。”
秦珺打量令牌,是枚出宫令。临水宴一年一办,元宵灯会和临水曲觞都是不小的事情。
秦珺:“临水宴准备的如何了?”
郭公公:“大体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了,余下还得请公主多加监视。”
秦珺了然,其实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大概只剩下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没有她也能办好,是给了职位让她空降,事成直接领赏。
“郭公公是负责此次临水宴的?”秦珺问。
郭公公面色无异:“咱家只是代为处理了一些不紧要的。”
不紧要的,临水宴都预备的七七八八了,还有比不紧要更为不紧要的活吗?
秦珺一笑,捧着茶杯想了想,说:“此次进宫的诸侯使节带了家眷吗?”
郭公公:“有些带了一二家眷,有些使节还在路上。尚不清楚。”
秦珺:“诸侯都到了?”
郭公公:“诸侯之国六已到四,各地郡守业已到了大半,只剩其中一二也到邺州了。”
秦珺点头,心里有了算计,说:“持我口令着户部,将进京的诸侯并家眷誊一份名册上来吧。
用过午饭,户部将名册送来,还是郭公公秉呈。
秦珺展开名册,问:“姜国呢?”
郭公公摇头,“未到。”
秦珺啪的合上名册,“元会只剩四五日了,还没到?”
郭公公便说:“姜与元接壤,想是离得太远,才来迟了。”
“是,总归还有几日,他们也不敢不来。”秦珺喃喃。
秦珺发了一会呆,才发现郭公公始终半屈着身在回话,“公公起来吧。”
郭公公喏了一声,直起腰来。
秦珺迟滞了一下,早晨在正殿,她坐在高位上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这太监属实有些高了。
秦珺再次翻看名册,发现此次还是来了些诸侯的,应该是来看在京城为质的儿子孙子,带着一些家眷来团圆一个月再回封地。
多事之秋,全城戒备森严,北方巡营的三皇子也应该要回来了。
秦珺犹豫问:“公公知道……二哥哥最近在忙什么吗?”
郭公公沉吟片刻,说:“最近各地藩王郡守进京,二皇子日日都在监视上京巡防。”
秦珺点头,又聊些有的没的,给郭公公打了赏钱,示意他退下。
郭公公随即说:“不敢,娘娘本就是遣咱家来听侯公主吩咐的,不过恪守本分,不敢吃这赏钱。”
“就你一人?”秦珺问。
郭公公摇头,说:“宫门外还候着两个大宫女,和几名内侍。”
秦珺点头,起身一笑,“锦绣叫雪梨去安顿各位。“
秦珺摸了摸腰上挂着的出宫令牌,“公公安排一下吧,咱们出宫看看临水宴准备的怎么样了。”
郭公公喏了一声,下去准备,秦珺又吩咐低调出宫,不必牵那四匹宝马。
临水宴年年都在城中最大的河道举行,此条水道贯穿上京南北与城外护城河相同通,即时放天灯,两岸驳船设宴,款待诸侯,共同祈福消灾解厄。
“怀柔、怀柔、”秦珺在车上默念,怀柔对姬姒有用吗?
巡视完河道两岸的船只,轿攆直接去了康王府。
康王不在,管家接待了秦珺,一众仆人散入府邸,亲自洒扫公主的小院。
秦珺在屏风后易容,郭公公在屏风外将临水宴一概支出细节读了一遍,秦珺随便说了几条意见让他记下。
末了,秦珺:“四哥哥年纪大了,又是孤身,本宫总来康王府也不妥当,公公帮本宫在上京之中置一处宅子吧。”
郭公公:“喏。”
秦珺想了想,说:“不必声张,告诉娘娘就行了,不要让父皇知道。”
“喏。”
郭公公一走,秦珺于屏风后现身,穿着华贵长裙静静看着郭公公的背影,“既然置办了新宅子,也需得去买几个仆人。”
锦绣说:“公主,何不就在宫里抽调一些宫人?这样也免得调/教。”
秦珺:“宫里耳目太多了,谁知道谁是谁的人。”
小桃子便道:“公主此事可交给奴婢去做。”
秦珺想了想,说:“不必了,自然有人去办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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