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姌一边微抬下巴让曲娉婷帮她擦拭,一边和她商量。
这样的结果曲娉婷更是求之不得。
倘若让祖母和姑母知道她第一天带薛姌来族学就伤成这样,那她也难辞其咎。
两人商量妥当之后,曲娉婷带着她去水房清洗。
等到两人回来的时候,夫人已经坐在勤学馆开始讲《千字文》了。
薛姌想到上辈子被牵连打手心的事,对这位不苟言笑的夫子心有余悸。
看见她们姐妹进来,夫子转头。
表姐本就是被她连累才迟到的,不想她再跟着自己一同受罚,硬着头皮站出来承认道:“见过夫子!我是新来的薛姌。方才不小心摔倒,表姐带我去梳洗以至于迟到,还请夫子责罚。”
她声音甜软,还标准地行了个像模像样的福礼,以至于原本最重守时的夫子批评几句,竟然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们二人。
“既是来晚了就速速进来落座,莫要耽误了其他人。”
“是,多谢夫子!”两姐妹共同行礼。
曲娉婷有自己固定的座位,薛姌却是还没来得急安排的。
可勤学馆如今公子小姐众多,除了阴郁冷漠的江宴身边,再没有其他空位。
她提了提自己的小书箱,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朝着江宴的方向走去……
“你到旁边去!”秦淮看着走来的小红团子,踢了一脚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小公子。
夫子轻飘飘的扫过来,秦淮又憋屈地收回了自己腿。
薛姌越过他,在江宴旁边书案后规规矩矩地坐下,书箱里掏出娘亲给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以及一本手抄本的《千字文》。
她悄悄往旁边看了一眼,桌上的墨条断成两截,江宴坐在轮椅上把玩着手里的毫笔,似是根本没注意到旁边坐了个人。
江宴在她收回视线后,烦躁地把笔扔到了书案上。
他在薛姌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红红的鼻子和脸颊上轻微的擦伤。
真娇贵!
他忍不住腹诽。
记事以来,他不知道摔倒过多少次,哪有这么容易就擦破油皮?
还有,谁让她坐到自己旁边了?又矮又小,坐得再端正有什么用?
这样的焦躁一直持续到散学,薛姌收拾好自己的书箱,软糯糯地跟他打招呼:“江宴哥哥,明日见!”
江宴转头看向窗外,留给薛姌一个漠然的后脑勺。
薛姌有些落寞地收回手,心下叹息:大人小的时候,似乎很不喜欢她啊!
但是他依旧是她走投无路是唯一的依仗,是给了她数年安稳的人。
想明白这些,薛姌跌落的情绪又恢复如常,跟在曲娉婷身后上了回府马车。
江宴看着那个小小的红色身影小时候,半垂下眸子。
轮椅滚动,停在薛姌的坐席旁边。
桌案下,一张裁剪整齐的宣纸上躺着整齐稚嫩的字迹,是薛姌整理桌案是飘落下去的。
不但笨,还迷糊,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
嫌弃地将那也宣纸捡起来,本打算扔到她的桌面上了事,又想起等会儿秦府的下人会进来打扫。
沉默片刻,江宴胡乱地将它揉成一个纸团,丢进了自己的箱笼里。
因为他情况特殊,所以每次下学后等上一刻钟,江府的下人便会被放进来背他回去。
江宴趴在小厮的背上从合欢树下经过,眼睫轻颤。
薛姌回到曲府,先去给外祖母请了安,就急急地跑回去找薛太太。
“娘亲,你知道怎么做墨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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