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绵绵睡前还穿着晚礼服,游曳在灯火烂漫的滨江游轮上,开趴庆祝自己的生日,手持香槟接受所有人的恭维和赞美。
一睁眼就躺在了一张硬板床上,脑子里过了一遍别人的人生,给她气的直跺脚脚。
那人也叫秦绵绵,是个无私奉献的纯圣母,锯嘴葫芦真汉子!
不但老黄牛一样尽心尽力为别人奉献一生,还不求回报,功劳都让别人领了也不计较。
这本年代虐文里,和她同名同姓的女配就是为了衬托女主存在的,且在女主光环的对照下,晚景惨淡,下场凄凉。
秦绵绵忍不住拘一把心酸泪,真的是好惨呀...
还没从苦情气氛中缓过神来,就听到窗外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
“妈,你真舍得我下乡?我啥都不会干,到了乡下还不得脱层皮啊!”
秦思搬着板凳紧靠在刘玉珍身边坐着,亲昵的摇着她的胳膊,展示着自己细嫩的手,撒着娇道。
刘玉珍被大女儿晃的头晕,她也正愁这件事呢,满面愁容无可奈何道,
“那能咋办?你都高中毕业了,没工作只能去下乡。”
如今不上学、没工作的半大孩子都下乡去了,这是政策,家家都这样,她就是心疼大闺女也没办法呀!
秦思紧紧攥着刘玉珍胳膊里边的嫩肉,听完这话,指甲不自觉用了些力,抠得刘玉珍生疼。
她知道女儿为这事着急上火,忍疼说了句,
“要不...再去找找你大伯?”
她那憨乎乎的爷们儿在机械厂上班,又不会奉承来事儿,根本就没什么门路。
孩子的大伯秦守得倒是吃公粮的,大嫂又惯会钻营,门路比自家广多了。
刘玉珍这些年没短了他家,一年到头好容易攒了些布票、工业券啥的,都“送”给了他们,有事求上门倒也理直气壮。
至于为什么“送”,用大嫂高秀兰的话说就是:
“你们一家还能凑合,我和你大哥上班见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穿得寒酸了咱一家人脸上都无光,回头有啥事也不好办呀!”
为了以后有事好办,这些东西刘玉珍也就咬牙给了,现在这时候不给办事啥时候给办?
秦思一甩胳膊直翻白眼,把刘玉珍挣了个趔趄,薄薄的小尖嘴儿都快噘到天上了。
“找我大伯?得了吧!秦丽还不知道咋办呢,再说你上回不是让人掘回来了吗?”
刘玉珍心里一堵,想到上次带着东西去大哥家,想让帮着想想办法,结果事没办成,东西还让大嫂给扣下了。
刘玉珍憋气,恨恨地在心里骂:真是只吃不拉,属貔貅的!
秦思心里怨父母没本事,可面上又做出乖巧样儿,依了过去,
“妈,大伯家就是有办法,也肯定使力管秦丽,哪能顾得上我?”
她朝屋里使了个眼色,
“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绵绵愿意替我下乡的话,您不会不同意吧?”
“绵绵?!”
刘玉珍唬了一跳,也没功夫生气了,眼睛使劲瞪秦思,
“那怎么行?你妹妹还上着学呢!而且她年纪还那么小!”
刘玉珍想到平时少言少语的小女儿,猛摇头。
思思是他们夫妻的第一个女儿,又身体弱,算最可心疼的一个孩子了。
因着这个难免就忽略了从小就泼实的绵绵,都不知是怎么把她拉拔大的。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绵绵话少能干,不像思思见天吵着这疼那疼的,全家人在她身上放得心思也少。
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孩子妈能不疼呢?
“小什么小?她都十六了!”秦思掰着手指头给刘玉珍算,
“而且绵绵啥都会干,力气比牛都大,下乡对她来说就跟玩儿似的。反倒是我,要是下乡去病一场,都不能活着回来看你和爸了!”
说着说着,秦思抽噎起来,好像自己下乡就是死路一条一样。
刘玉珍心疼的连忙把闺女扯怀里哄着,
“别瞎说,下乡哪有那么苦!而且绵绵也不可能愿意替你下乡,她病才刚好。”
秦思一听刘玉珍没说要劝妹妹替自己下乡,不乐意的从她怀里挣出来,小声嘟囔着,
“平时壮得跟头牛似的,也不知是真病假病!”
见刘玉珍挑眉要说她,立马道,
“好啦,是真病行了吧!可她现在不也好了吗?”
“妈,你可不能偏心,要是绵绵愿意替我下乡,你就得同意这事!”
刘玉珍真想骂这小没良心的,也不知从小到大她更偏着谁了,就听秦思撇着脸嘟囔说:
“反正我有办法让绵绵替我下乡!”
刘玉珍心说大闺女这脑袋莫不是坏了,现在还有谁上赶子下乡的?
“你当绵绵是傻子呦!”
就见秦思撇嘴一呵,脸上鄙视之情尽现:原来还有不知道秦绵绵是个傻子的!
刘玉珍...
你这表情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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