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隽睡得房间是夏萤家的客房,房间不大,也没有太多装饰,但是床单和被套都是夏萤特意挑的暖橙色。
夏萤扑在盛隽的床上,身上穿得还是皮卡丘的绒绒睡衣,这会儿帽子还盖在头上,活像是个大型的黄皮耗子。
夏萤埋头在被子上,嗅到一点淡淡的青柠味,是盛隽身上的味道,以前她也闻到过,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心猿意马过。
盛隽又抱着一床被子进来,准备在地上打地铺,夏萤从床上坐起来,黑漆漆的眼眸看着盛隽忙活。
“睡觉可以不关灯吗?”夏萤忽地问道。
盛隽没多问什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夏萤知道自己这是被那场爆炸吓得后遗症,最近可能都有点神经敏感,会挺折腾人的:“阿隽,你说我要不要去看个心理医生?”
盛隽铺好地铺,也盘腿坐了下来,和夏萤一个在床上坐着,一个在床下坐着,四目相对:“你想去吗?”
夏萤轻眨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
“那就不去。”
“可是我害怕。”
盛隽看着夏萤沉默了一下,似是在想什么,看得夏萤自己都有点心虚了。
盛隽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
夏萤从床上蹭到床下,盛隽忽地拉过她的手背,夏萤摔进他的怀里,膝盖压在盛隽腿上,好在避过了他受伤的脚腕,几乎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盛隽身上。盛隽抱着夏萤,一如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护着她的动作一样。
“夏萤,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也会一直这样保护你,你别害怕了。”盛隽的眼神在夏萤看不到的地方,坚定且锋芒毕露,如同蛰伏暗处的雄狮。
夏萤被盛隽抱着,嗅到的青柠味更多了,她红着脸听完盛隽说的话,想要开口问盛隽是不是喜欢她,但是又胆怯地退缩,不敢戳破这层纱。
但是被盛隽抱着的感觉很好,夏萤贪恋这份温柔,手悄悄地攥了攥他的衣角。
深夜。
夏萤翻来覆去地好不容易睡着了,迷糊之间忽地耳边好像又听到了爆炸的声音,眼前的梦境是那么真实,她梦到自己被那家餐厅的天花板压住,看到逼近的火舌,看到了踏着火海过来救她的裴青濯。
裴青濯把氧气面罩给了她,然后拿着救生工具想要翘起压在她身上的石头。她那会儿半身是血,被压住的部分都痛得没了知觉,她好像知道自己要不行了,便想推开裴青濯。
但是她好害怕……她好怕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死掉。
“夏萤,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火焰已经烧到了裴青濯的身上,裴青濯知道再没了生还的机会,忽地他听到地底下传来一阵响,他不顾一切地护住夏萤,挡在她的身上。
惊天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几乎传遍了半个荣阳市。
夏萤又看到自己被送往抢救室里,夏医生主刀,但一向医术精湛的他在面对病床上躺的是他的女儿时,拿着手术刀的手都在发颤。
“病人夏萤,临床死亡时间记录……”
夏萤在梦里见到了自己的葬礼,她葬在自己母亲旁边,大雨天夏医生撑着伞坐在她的墓碑边,给她的墓碑打伞,然后一边对她的母亲说,自己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宝贝女儿。
身边的场景变幻,她看到了参加裴青濯追悼会的盛隽,追悼会结束,盛隽走在街上进了一家药店,买了一瓶安眠药回了家。
盛隽的家依然是他们之前看到的那样,因为长期没有住,所以到处都积了灰,就算拉开窗帘,这个屋子也显得没有什么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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