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来的准时,五点五十一分停在村口,别看时间还早,车里人到不少,两个阿姨生怕上去慢了车就走了。
等舒平凡上去后早就没了位置,潘奶奶坐在车门旁边的大平台上,台子上挤了好几个人。
娄央笔直站在走道里,她挤过去站在娄央旁边,抓着面前座椅的靠背。
从村口到县城,小巴车要一个小时四五十分钟的车程,舒平凡头晕难受,车里空间小人多,她伸手打开窗户,还没来得及享受风就被坐在窗边的人一把光上了。
“要冷死哪个。”那人瞪了眼她。
她摸摸自己额头,有点烫,发烧了,应该是前天晚上在火车上吹风吹的,她睡觉离不开风,一年要被吹发烧好几次,尤其是冬天。
吃吃药忍忍也就好了。
但这会儿她感觉自快要站不住了,她往旁边蹭了蹭,碰到了娄央的肩膀。
想要伸头去靠一靠,娄央已经往旁边走了一步,两人拉开了些距离。
娄央那边也有人,已经过不去了,舒平凡又往她身边挤了过去,娄央终于偏过头。
“有人上车了,”舒平凡指着车门处,笑,“给他们让点位子。”
车子正好停在某个镇上,有人站在车门边等着下,舒平凡旁边的男人站起身下车,她眼疾手快拉着娄央,“央姐,快坐!”
然而这个位置下一秒就被站在舒平凡身边的阿姨成功一屁股坐到了。
舒平凡悄悄瞪了眼阿姨,正想说什么,手心里娄央的手腕扯了一下,挣脱了她的手心。
好吧,她以后注意,娄央是病人,她要小心点。
舒平凡几乎是咬牙硬撑着,忍着发烧拿着小风扇对着自己呼呼吹,像是拼命吸氧一般,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几乎快要让她撅过去了。
一下车没忍住抱着垃圾桶吐了起来,潘奶奶吓坏了,“早知道你晕车就不让你来了。”
舒平凡摆摆手,她不是晕车,是发烧加车里闷,但是难受的又说不出话来,也不想跟潘奶奶说实情。
好不容易跟娄央一起出门,死也要拖着尸体过来…夸张了些,但就是这个意思,她是要黏在娄央身边儿的。
潘奶奶给她买了矿泉水漱口,坐在车站外的长椅上歇了十分钟,她感觉自己好受多了。
舒平凡蹦起来,头晕脚下又晃了晃,“奶奶是不是要买东西。 ”
“你没事啦?”潘奶奶看着她。
“没事了!”她笑笑,冲着站在旁边的娄央说,“走吧央姐。”
“要真没事了那我们就老规矩,”潘奶奶说,“我去染头发,小羊去书店,然后我们在县医院门口集合。”
“奶奶还染头发呢?”舒平凡惊了。
潘奶奶摸了摸自己头发,不好意思笑笑,“白头发长出来了,染黑看着年轻。”
“哈哈哈,”舒平凡笑出声,“我还以为奶奶要染个什么别的颜色。”
娄央伸手招了辆出租车,舒平凡还想问问为什么要去医院,娄央已经拉开车门坐进去了,舒平凡赶紧也跑过去,喊道,“奶奶等会见!”
她走到车后座,娄央已经砰一声关上了车门,舒平凡只好坐在副驾驶上。
“静园书店。”娄央说。
司机发动了车子,舒平凡将窗户摇下三分之一。
十一月初的天气已经凉了,更何况现在才早上八点多,司机打了个摆子,“姑娘你不冷啊。”
“我还好,”舒平凡把窗户又摇了点上去,“头有点难受,我开点。”
“晕车是吧?”司机了然,“那你开大点。”
舒平凡回头看了眼娄央,“央姐你冷不冷。”
娄央偏着头看着窗外,帽檐挡住她的眼神,舒平凡也不知道她到底冷不冷。
想想还是算了,有点缝儿就行了。
好在书店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县城不大,书店在一片老旧门店中间,看上去门脸很大,有三层高,大概是这个县城最大的书店了。
娄央走进去,熟门熟路地上了三楼,舒平凡看了看,这里大多都是名人读物和国外读物,娄央低头一排排挑选着。
舒平凡点开拍摄跟在她身后,她手指在书上划过,低着头,一身黑又酷又飒。
选书的娄央跟平时不一样,认真、仔细,还很温柔,仿佛曾经的那个娄央又回来了。
让她想起某部电影,那会儿娄央才十八九岁,在电影里是个学生,坐在教室里低头翻书的模样跟现在几乎没有差别。
不,也还是有差别的,电影里娄央面容恬静,而现在…
娄央转过头,对上了舒平凡的镜头,镜头里的她眼神里茫然而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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