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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九千岁当真是这么与你说的?”

皇贵妃站在鸟笼前,掌心摊开着,凑到那毛发鲜亮的鹦鹉面前,看着它小口小口地去啄手心里的食物。

殷王立在皇贵妃身后两步的距离,上身微微前倾着,面色凝重道:“千真万确。”

皇贵妃嗤笑一声。

殷王实在是不解,震声开口:“那坤德殿都空置二十年了!想不到父皇已至这般年岁,还——”

“是啊,”皇贵妃语调幽幽,动作轻柔地摸了摸鹦鹉小巧的脑袋,“谁都想不通。可这种事,就是发生了呢。”

左右皇帝年老昏聩,名声已经难听到极致,也不差这一两件荒唐事。

殷王握了握拳:“那您呢?母妃您已掌管这后宫二十余年,如今却要冒出来一个出身低微的黄毛丫头做皇后,岂不是可笑至极!母妃竟能忍得?”

皇贵妃神色平静,收回逗弄鹦鹉的手,缓慢地转过身,视线落在殷王的面上。

“老六啊,你这就沉不住气了。”皇贵妃语气中带了一丝责备之意,她抬步,慢慢往椅子边走,殷王连忙走上前扶住她。皇贵妃道,“且不说这立后之事是何等缥缈,就以我对你父皇的了解,这事就没那么简单。如今众人只看得到荣国夫人深受盛宠,又可知这其中的深层原因?往年似她那般美貌的妃嫔又不是没有,你父皇怎么不想着立后?”

殷王张了张口:“是因为那荣国夫人酷似……”

“翠微宫的陈贤妃就不像么?”皇贵妃反问,“虽说相貌上差了点,可她年轻时那脾性、爱好,简直跟江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贤妃出身还好些,家世、才学都比那荣国夫人担得起中宫之位,早十几年,她正是盛宠加身的时候,为何不立她?”

殷王讷讷不敢言。

皇贵妃道:“你真是小看你父皇了,他会仅仅因为荣国夫人酷似江氏,就荒唐到把她捧上皇后宝座么?要真有这么简单,还拖着干什么,让你建的玄天台,又是为了做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殷王还真答不上来,但他也确实因为皇贵妃的这几句话,起了些疑心。

皇贵妃却不肯再与他深入说下去:“总之,你我都稍安勿躁,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想入主坤德殿?这事儿顺利不了。”

殷王心头大定,他想了想,又道:“其实母妃生辰那日,晚些时候,我在御花园碰见荣国夫人了。”

“哦?”皇贵妃饶有兴致地瞥了他一眼,“怎么?”

殷王皱了皱眉:“倒是个难伺候的,我好声好气与她说话,她可倒好,话里话外地避着我,还真把我当成洪水猛兽,能吃了她不成?”

皇贵妃道:“你可少招惹她吧!从前你与那柳才人的事,还不足让你长教训?虽说后来我替你摆平,道是那柳氏蓄意勾引,可你若再来一桩,让你父皇想起往事,焉能不怀疑到你头上?荣国夫人可不是普通后妃,你莫要掉以轻心,肆意招惹。”

殷王连连应道:“母妃教训的是,儿臣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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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芷抄了半日的诗词,累得手腕酸痛,双眼也干涩无比。天色昏暗,她张了张口,想唤书圆进来掌灯,却叫了几声都没见到人。

颜芷有些恼了:“书圆!”

一个小宫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书圆姑娘这会儿不在,不知您有何吩咐?”

不在?

颜芷暗思,书圆这丫头可能是跑哪里躲懒去了,等她回来再质问她。对小宫女吩咐道:“进来掌灯,再给我倒杯水来。”

小宫女应一声喏,轻轻地推开房门进来了。

颜芷的脚伤已经好多了,能勉强在屋中走动。她站起身,整理自己这几日抄下来和仿写的诗词,在书案上堆了厚厚一大摞。

等到颜芷从书房出去,由宫人伺候着坐在侧殿吃饭的时候,书圆才姗姗来迟。

颜芷抬目问她:“你这是跑哪儿偷懒去了?”

书圆撇撇嘴道:“还不是又被那王公公叫过去,好说歹说,非要往奴婢怀里塞东西,让给您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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