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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霆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车窗外一片白茫茫,外头已是明亮清晨。

他醒了醒神,去寻陶溪和,这姑娘趴在方向盘上,露出来的半张脸睡容娇憨。

齐肩的黑发扎了个松散的低马尾,烟灰色高领毛衣的领口卷压几缕碎发,脖颈修长,肤色偏冷。陶溪和身上总带着书卷气,跟她日常穿衣风格有关,也跟她打小安静不张扬的性子有关。

她人生乐趣有很多,专注内心,步履不停,很少把心思放在修饰外在上。说她漂亮的长辈比年轻人多,女性比男性多,熟人比陌生人多。

从某种层面来说,季霆算不上是她的熟人。所以那天晚上,当她作为伴娘穿上抹胸纱裙,又经专业人士描眼画眉点红唇后,某人会觉得眼前一亮。

这是神秘的季医生最鄙视自己的一点。

他这口枯井,竟把最不该欺负的姑娘当成了甘霖。

那个瞬间,他一定是昏了头。

那天醒来,已经是后半夜。徐沐冉上门来寻,门铃按成电话铃。

他惊坐起,看一眼裸着腰背酣睡的陶溪和,荒唐感像决堤的洪水,倏然灌进仍有余醉的脑袋。

迷茫地给陶溪和盖上被子后,他套了衣裤去开门。

“溪和呢?”徐沐冉打爆两人的电话,皆无回应。新婚之夜满酒店找两个酒鬼的新娘世间唯她无二。

“在里面。”他匆忙挡住门,低声蹙眉道:“沐冉,你先回去。”

徐沐冉走后,他折回床边,陶溪和正背对着他系胸.衣暗扣,闻声,她一头扎进被子里。

“那个,溪和……”他有心想说点什么。

“谢谢。”她闷声用社交礼仪截了他的话柄,又道:“对我来说是很美妙的夜晚。”

她除了本能的羞涩,对此事的态度如此稀松平常,另他心中的荒谬加重。

他猜测她在国外开放的文化环境里早已学会熟练应对此类欢情,又暗想这并丝毫不符合她浑身的书卷气。

他不知她事后如何,但自己花了一周才驱散这晚欢爱带来的余震。

是不解,是对两人关系拆解又重组的纠结,他有过后悔和自责,却始终没有考虑向前一步。

他庆幸,陶溪和也没有。

……

陶溪和熟睡不醒,季霆正犹豫是否该叫醒她,手机闹钟发出提示音,他索性任由这声音响着。

七八声过后,方向盘上的那颗头倏地昂起来,重重地砸在椅背上。

陶溪和闭着眼睛,左手烦躁地摸一把额前的碎发,右手准确无误地找到自己的手机。

她勉强睁开眼睛瞥了眼手机屏幕,随后偏过头,目光虚了焦一般地看向季霆,喉咙沙哑地问:“你家是这儿吗?”

季霆诧异地看向窗外,发现车停在他自己家楼下。

他皱起眉头:“怎么还是开到这儿来了?”

“我练练车。”陶溪和给出一个一听就很敷衍的答案。

清晨同归惹人遐想,季霆想她定是为了避嫌。

这样也好。真要回他爸妈那边,他免不了又要被催婚,白天想好好补觉说不定都困难。

他看陶溪和胡乱揉眼睛,邀请她上楼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陶溪和话落,别开脸,徒手去摘戴了一晚上的隐形眼镜。

季霆高声“唉”一下,想制止,她已经利落摘掉,舒服地按压起眼眶。

“怎么突然戴隐形眼镜了?”他问。

陶溪和摊手,“有个朋友说框架眼镜封印了我的颜值。”

季霆被逗笑,想她这会儿看不清他,也不回避视线,认真打量她这张脸,私心想,她眼睛生得漂亮,她那个朋友倒没说错。

他柔声道:“到了你就该叫醒我。下回别再戴隐形眼镜睡觉,眼睛都红了。”

陶溪和干脆地点点头,滴了两滴眼药水,催促这人下车,“你快回家补觉吧。”

季霆神思倦怠,此刻只想倒头痛快地睡一场。想着这姑娘比自己小五六岁,指不定精力充沛,就不再管她,提醒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后,跟她告别。

回到家,洗澡时,他忽然想,陶溪和后来是怎么知道他家地址的?他在车上睡着后,她应该费了不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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