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人虽然尽量低调,可是他们人数众多,再低调,这动静也不小。顾氏自然也知道了魏瑄来过的事情,她急忙跑了出来,可是彼时魏瑄却已经随着将军府离开了。
她便抓着容威仔细询问,“你瑄姐过得怎么样?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眼里带着期待。
容威就只见了魏瑄一面,等他拿着饼子出来时,两个姐姐都已经不见了,哪里清楚魏瑄的具体状况?自是回答不了顾氏的这些问题的。
顾氏还想问容钰,但容钰却已经进了屋里,像是睡了。
这一夜注定过得不平静。
翌日一早,顾氏便早早起来,想要问容钰,可是等她起来时,却发现容钰已经不见了。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抓着在练功的容威问道:“你姐姐呢?”
“她说她有事去京城一趟。”容威回道。
闻言,顾氏眉心拧得更紧了。
如今将军府真假千金一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朝野上下都在谈论这件事,便是他们村子里也议论纷纷,顾氏根本不敢出。
这种时候,容钰去京城作甚?
而此时,容钰已经站在了皇宫门口。
“将……容姑娘,抱歉,陛下不会见你的。”皇宫的守卫自是认识容钰的,但如今她已然不是魏将军,这皇宫自然是进不去的。
容钰当然明白,所以她站在宫门口,等得自然不是皇帝。
这个时辰,正是上早朝的时间,她是来等那些朝臣的。守卫绝不会为已是农女的她通传,想要见到司马承,只能用别的法子。
身世曝光一事,绝对有蹊跷,怕是会与戎国有关。
朝中许是有奸细!
如今的她,本不应该再管这些事,也没有资格管。可……她想到了战场中的那些血肉纷飞,想到了驻守边关的将士,想到了她曾发下的誓言。
“哟,这不是咱们的魏钰将军吗?不对不对,是我记差了,如今大周可没有魏钰将军了!”身后,一道略有些熟悉的男音忽然响起,话里带着讽刺。
来人正是之前见过的安子石。
前些日子在容钰这里败退而归后,安子石便心存恨意。只是皇帝心思不明,他便是恨不得把容钰挫骨扬灰,也只能暂时隐忍。
倒是没想到,转瞬之间,便有了个好机会。
此前,因为顾忌着百姓,因此容钰鸠占鹊巢一事必须保密。可如今,此事已成了全民皆知的事情,而容钰也成了过街老鼠。
如此一来,安子石自然会抓住机会。
他在禁军中供职,担任统领一职。
今日本不是他当值的日子,不过一有人报容钰在皇宫门口,他便特地与人换了班,便是为了好好欣赏欣赏那位曾高高在上的将军跌落尘埃的模样。
他嘴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还在隐隐作痛,并且还留下了丑陋的疤痕。见容钰不应,他冷笑一声,走到了容钰的前方大声道:“皇宫重地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容钰,你想求见陛下?呵,别在这痴心妄想了,陛下绝对不会见你的!”
流言传得很快。
真假千金一事曝光初,民间的舆论其实主要分为了两种,有人讨伐容钰,自然也有人同情。毕竟容钰的功绩是不可抹去的事实。
然而,不过一夜之间,传言却彻底变了。
“功绩?若不是将军府的精心培养,还有数万将士的支持,凭她一个女子,怎可能建立什么功绩?”
“是呀,听说那位将军府真千金天赋异禀,若不是被耽误了这些年,肯定更厉害的!”
“可不是嘛!那位真千金可是将军府和皇室的血脉,自然是比那农妇的孩子优秀。”
“不错,小偷的孩子终究还是小偷!”有人冷声嗤道,“母亲都那般恶毒了,女儿岂会是个好人?”
“要我说,若不是这对母女,唤作真正的小将军,与戎国的战役又怎会持续五年之久?!”
“战争劳民伤财,打了五年仗,不知死了多少人。听说光是每年的军费便达到数百万巨额,这都是百姓们的血汗钱!如果战争早点结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百姓受苦了!”
这种论调不知不觉便开始占据了主流,偶尔有为容钰说话的也很快便被其他声音压了下去。
“顾氏是小偷,她的女儿自然干净不到哪里去!”
“小偷生的就是小偷。”
无论如何,顾氏是故意调换了孩子的,只这一点,容家就绝无狡辩的理由。
宫门口乃重地,平时这里基本没什么人来的,普通百姓也会远远的绕过这里。但安子石知道容钰在后,便故意让人把这事儿传了出去。
因此没多久,宫门附近便聚集了不少百姓。
安子石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们自然便知道了他面前的那个布衣女子是谁。
顿时,一阵哗然。
“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魏钰将军。”
“什么将军!都是假的了!”
因着是宫门附近,百姓们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是人数众多,一个人声音小,但合起来便一点儿也不小了。
更何况,容钰是习武之人,即便没了内力,但听觉依然不是常人可比。
那些话,每一句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面无表情的站在宫门前方,目光像是要透过高高的墙壁,看进那宫墙之内。她仿佛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哪怕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可她的背脊依然挺得笔直。
从始至终,她都无视了他!
安子石脸色阴沉,看着那张平静的脸,心中更是生出了满满的恶意。他不信她不在意这些!容钰越是表现得不在乎,他越要打破她的伪装,让她受尽天下人的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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