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姐怎么会忽然提交答案?”金成边跑边问,“白闻居然真是凶手吗?”
他没有等来柯晨临的回应,侧头一看,发现柯晨临正在出神:“你想什么呢?”
“刚才那个裁判的声音。”柯晨临下意识的接了话,等他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之后停顿了一下,“挺好听的对吧?”
金成:“……哈?”他不理解柯晨临的意思,不过他觉得柯晨临这人不简单,也许那句“挺好听的”其中有什么深意,但他没有问,怕被嫌笨。
等他俩赶到音乐室的时候,就看见吴姐在那儿发蒙,手上还抱着俩娃娃。
秋余和另一个女生就坐在吴姐的身边,秋余的脸色明显不好看,那目光落在吴姐身上,看着就跟那种发现自己妈妈花了大价钱买保健品的后辈似的。
钱哥坐在吴姐的对面,唉声叹气的说吴姐糊涂。
教室里只有他们这群玩家,一个npc都没。
柯晨临曲手在门上敲了敲:“谁给我们解释一下现在什么情况?”
“不清楚。”秋余摁住了自己的眉心,脸上是止不住的烦躁。
她确实不清楚吴姐为什么忽然这么做,她不是吴姐的亲属,说白了,大家认识没多久,都是玩家。她不可能随时随地的盯着吴姐。
刚才秋余在跟赵天诚套话,得出了部分消息,再然后那个提交的声音就响起了。
至于吴姐,她倒是一副知道自己做错了的模样,低着头不作声,但她这姿态却让人看着更烦躁。
白闻有可能是凶手这个信息是之前秋余透露的,因为他们接触了白闻,发觉白闻的动机是够的,不过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只是猜测。
“好歹对了一个,刚你们跑进来之前,那个之前带走叶巍的怪物忽然出现,把这俩娃娃还有一根红线给了吴姐。”秋余指了指吴姐怀里那俩布娃娃,“然后那些学生就跟着那怪物出去了。”
两个娃娃的做工还算精致,只不过看样式有些复古,而且本身也有些旧了。
娃娃一大一小,柯晨临在秋余说出红线之后才注意到有一根线绑在大娃娃的腰上,大娃娃穿着的衣服本身也是红色,所以看着不怎么明显。
柯晨临盯着那俩娃娃看了一会儿,又问道:“然后呢?那个怪物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说啥啊。”钱哥接话,“就给了东西就走了。”
柯晨临点点头,他看向吴姐:“你为什么要提交答案?”
吴姐不敢和柯晨临对视,只是将手里的娃娃抱的紧了一些,她的手还在颤抖,很明显的是在害怕。
金成看柯晨临问完之后就在那儿蹲着耐心等吴姐答案,忍不住看了钱哥一眼。
他是觉得柯晨临这种温温和和的做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从上一次柯晨临跑过来问他话就意识到这个钱哥可能有问题了。
“是因为害怕?为什么?担心自己没法活下去?还是觉得我们这个玩家群体挺虚伪的?”柯晨临又问。
依旧没有等到回应。
“算了吧。”秋余叹了口气,“要是能问的出来东西,我们就不会一直僵在这儿了。”
“可以说吗?”柯晨临又将语气放轻了一些,“你为什么就相信了所谓的正确答案?我希望你能够讲清楚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方面考虑的。”
他早就察觉到最容易出事的是吴姐。
因为像这类到了一定年纪的中年人是最不敢死的。不是怕死,是不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这样孑然一身。
大部分人在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父母需要赡养,孩子还未成年,所以他们不敢死。
柯晨临的手越过吴姐搭在了她身后的椅背上:“如果不清清楚楚的说出来,那你就一个人去玩吧。”
金成一愣,几个玩家都看向了柯晨临,这时候他们才注意到,柯晨临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深沉严肃。
“你要知道,信息是我们获取的,你从来没有帮上什么忙,而且现在你似乎是遇上了麻烦。”柯晨临指了指她怀里的那两个娃娃,“你开不开口决定了最后你是否能够获得帮助。”
“说白了,我们大家不是伙伴的关系,只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柯晨临的声音不自觉的压低,“我不想玩什么友情游戏,我现在只想活下去。”
说到这里,柯晨临又重新站直了,在吴姐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柯晨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尽管那只是校服的领子:“我本人平时虽然说不上温和,但一般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
“我不希望用暴力解决问题。”柯晨临又说。
“你什么意思?”吴姐微微睁大了双眼。
“这个副本里除了需要遵守学校的规则以外,没有过多的限制。我在约束我自己的行为,不过我的底线向来都挺灵活的。”柯晨临放慢了说话的声音,“所以说吧,在大家闹僵之前。”
他的语气依旧是轻飘飘,但那表情已经就像是有人揭去了病恹恹僵尸头上的符纸似的,随时准备“攻击”。
“你……”吴姐还想说什么,可是在和柯晨临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她又叹了口气重新垂下头:“我只是想帮忙。”
“什么?”这个回答倒是柯晨临没有意料到的。
“你们年纪都还小。”吴姐闷声说,“刚才我跟钱德生聊过了,本来是他想提交答案,这样就算错误了,还能够排除一个多余的选项。但他还有老婆,还有闺女。”
“你不是也有么?”金成没憋住,插了嘴,“咱们第一天就互相交流过信息了。”
吴姐的嘴唇颤抖,在其他人的注视中,她苦笑了一下:“有过。”
在众人的沉默中,她又像是强调似的说了一遍:“以前有过。”她没再深入详细的讲述自己的过去,在说完这简短的半句之后就不再做声。
这简短的几个字所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而这里年纪最小的金成明显有些无所适从,他左右看看,却依旧没有从其他成年人脸上看出太多表情。
柯晨临只是觉得难怪,如果说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是最不敢死的一群人,那么失去了这一切的中年人大概就是对死亡最默然的了,也许会有求生的欲望,但想开了放弃一切也并非不可能。
钱哥倒是一脸无奈,但这里其中有几分真实,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最后还是秋余开口打破了这安静到有些诡异的气氛:“你们去调查的那个陈洁呢?她是‘孩子’的可能性有多高?”
“有,但不能百分百的确定。”柯晨临说。
金成咳了一声,将其余几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他尴尬的挠挠头:“不然咱们一人提交一次答案,就是蒙咱们也能蒙对吧,只要有一个对了,咱们就能出去啊。”
“你不怕死你可以试试,我不奉陪。”柯晨临毫不客气,也许“孩子”是陈洁,但这也只是一种猜测,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准确,柯晨临不想玩命。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了吴姐怀里的娃娃上:“那根红线看着像什么?”
“脐带。”秋余说。她明显已经细细研究过了,“娃娃一大一小,像是孩子和母亲,那根红线应该就是脐带。”
“解谜?”柯晨临皱眉蹲下,他发现红绳的另一头并没有链接在小娃娃上头。
“这应该是一种束缚。”秋余继续说,“已经出生的孩子不应该再被脐带捆绑。”
“但这‘脐带’没有捆上。”柯晨临伸手指了指红色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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