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一抬头看见了暮烟,笑着问道:“烟儿,这是又去书塾听讲?”
去书塾?她还可以去书塾听讲?怎么没听姐姐说。
这时候北屋的竹帘掀开,一个身材高些的老太太出来,站在台阶上,朝暮烟这边瞟了一眼:“听讲,不就是站在外面偷听,书塾岂是她能进的!”
原来只是站在外面偷听,就说梁氏不会给她出那份学费的。
北屋的老太太长了一张大长脸,满脸乌云密布,一开口就透着刻薄,更像姐姐说的老太婆。
西屋那个,无论是衣着,还是气势,都远远不如北屋那个,但是她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容,非常和善,她是暮烟的二奶奶。
二奶奶没有生养,暮烟的爷爷活着的时候,做主将二儿子暮泽林过继给了二房。二伯父继承了二爷爷的生意,据说是个小小的布庄,现在在义城。
他是想将二奶奶接过去养老的,可是二奶奶不肯去,毕竟不是亲生的。
二伯父会定期捎钱回来,二奶奶也都舍不得用,日子过得是省了又省。
北屋的老太婆记恨二奶奶抢了她儿子,时常寻她的麻烦,二奶奶也觉得自己理亏,所以都让着她。
暮烟朝二奶奶笑笑:“二奶奶,那我先去了。”
二奶奶笑呵呵地朝她扬扬手:“去吧!午后二奶奶带你去池塘挖胶泥,给你捏小鸟,能吹响的那种。”
北屋的老太婆朝西屋的二奶奶狠狠瞪了一眼:“一个女娃娃,去挖泥,都教些什么。”
二奶奶没理她,回屋去了。
暮烟出了胡同右拐,沿着主街往村东头走。
她不知道书塾在哪里,不过沿着主街慢慢寻找,希望能跟上去读书的学子。一路上遇着有人叫她,暮烟便点头笑笑,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别人,怕叫错了,笑总是没错的。好在人家都是忙着下地干活,没有人在意她。
不久,看见一个夹着书包,步履匆匆的少年,他应该就是去书塾的,暮烟急忙跟了上去。
再走不远,前面有两间青砖瓦舍,看起来与普通民房不同,夹书包的少年过去了,那里应该就是书塾了。
瓦舍外面有棵大槐树,树冠几乎遮住了空地的一半,树上的槐花正在盛放,离老远就能闻到带着甜味的香气。
有位身穿褴衫,年约弱冠的少年站在瓦舍门口。那夹书包的少年跑到近前,躬身行礼称了声“田先生”。他就是书塾的先生了,这么年轻!
暮烟远远的朝田先生微微颔首,田先生也朝她点点头。
学生都到齐了,田先生开始授课,暮烟站在窗外听着。
先是田先生的声音:“今日讲策论,论农耕之要性。”
暮烟站在书塾窗外听了一会儿,先生一直讲农业的重要性,这些她都知道,不需要听,于是开始走神,四处张望。
先生提问:“在座的都是农家子弟,家中都不富裕,我想问问,你们花了学费来这里读书,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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