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和杨美对视着，从彼此眼里都看出不知所措。
“老婆子怎么办？”
“对呀，怎么办，我还没换衣服呢？”
“……”
看着杨美慌乱地从床上爬下来，迈着小碎步去找衣服。
上了年纪以后，杨美不再像年轻时一样走路带风，偶尔还来一段小跑。
略微走快一点，时间久了就会喘气，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于是步子也就越迈越小，越走越慢，不是为了闲庭游步，只是身体的各机能衰退，用最适合她的步调走路而已。
即使慢一点，她自己却没什么感觉，甚至很自然，同时也能走的更久更长一点。
现在一着急，步子是还是一样小，但频率却很快，多余的活力，让她不自觉的跃动着身体，又焕发活力的熊熊也跟着跳跃，就跟二十出头小姑娘似的。
岁数大了，谁受得了这个啊。
“老婆子你别急，慢慢来。”
向阳背过身去，慢慢地走回卫生间，又看了几眼镜子中年轻的自己。
算了，七十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日子照常过呗。
伸手想去拿牙杯漱口，余光瞄到了杯子旁放的假牙，卫赖回头又对镜子咧开嘴。
两排崭新洁白的牙齿出现在镜子中。
哦，牙齿都重新长出来了。
人都能重新变年轻，重新长出牙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漱完口后，向阳开始刷牙，刷到一半不对劲。
自己干嘛在刷假牙，现在他又戴不上。
犹豫了一下，假牙用水冲了冲，他从新给牙刷上挤上牙膏。
屋外，杨美还在找衣服穿，年轻有活力的向思思已经赶到了他们的卧室门口。
伴着敲门声，孙女脆生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奶奶，你和爷爷醒了没有。”
“思思，声音小点，不要吓到爷爷奶奶。”
门外向思思大声喊话，立刻引起了向田的不满。
两口子七十多了，但还没有耳背，当初选择搬出城市就是感觉城市的空气不好，而且太吵闹了。
向思思吐了一下舌头，改成轻轻地敲打房门，用糯糯地声音轻声唤道：
“爷爷奶奶奶你们起床了没有，思思来接你们了。”
房门被打开，一只白净的手落在向思思的脑袋上。
杨美抚摸着孙女的脑袋，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抚慰道：
“让思思久等了，奶奶换衣服花了一点时间……向田你不要老凶孩子，我和老头子还没那么不中用。”
此时的向田已经完全愣住，完全没办法回答杨美的话。
银白色的头发，跟小孩一样细嫩的肌肤，身上穿着二十多年前自己结婚时送给老妈的红色旗袍，肩上披着一件朴素白色披肩。
当初结婚时候，为了让老妈穿上这套衣服，他快把老妈夸成仙女下凡了，她才微红着脸，笑嗔地答应下来。
嘴里还念叨着要不是他结婚，说什么她都不穿这样的衣服，都一把年纪了，实在是太让人害臊了。
现在面前的杨美，穿上这套衣服，宛如他上世纪在杂志封面上看到的封面女郎，甚至温婉韵味更胜无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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