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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如雏燕的身子瞬间像柳絮般飞似地撞到墙上,又狼狈地翻到在地,蜷缩成委屈的一团,状若凄惨,身后的小厮门看着都忍不住的瞥开眼,胆战心惊。

唯独黄治得意的摇了摇烙铁。

沈之玠痛得蹙起黛眉,布满粘稠薄汗的手捂住胸口,一口血沫猛地吐出,因这一脚刀伤复又发作,额头冷汗涔涔,身体颤抖得离开,人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都是群废物,”黄治嫌弃这贼子的肮脏躯体玷污自己的金贵的鞋沿,往后退几步悠悠然地坐好,吩咐道:“赶紧给我上刑。”

小厮唯唯诺诺的应了:“是。”

他举着烧红的洛铁走到沈之玠跟前,面上做出凶狠脸色,却因从未这般欺凌过一个楚楚可怜的姑娘,手臂抖如筛糠,又不敢抗命,只能将眼睛闭紧,胡乱地往沈之玠脸上怼去——

“啊啊啊!”

那块烙铁举到沈之玠面前的时候,火光映亮她精致的眉眼,小厮骤然愣住,手下动作便慢了一分,被沈之玠寻到可乘之机迅速从地面滚起,恶狠狠的张口咬到他手腕上。

腥甜味道在口腔弥漫。

黄治瞬间惊得从座位上蹦起,摆手指挥满屋子的人,“快!快起帮忙,压住她!”

哐当——

痛哼与钢铁沉闷落地声糅杂成凌乱的乐曲开篇。

半躺在血泊里的女子虚脱地挑起染得殷红的唇角,她分不清口中到底是谁的血,只乌瞳冰寒冷冽地凝视着朝她靠近的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捡起擦着她的脸掉落在旁的烙铁。

炙热的气息燎过发丝,她无暇去管,抬起手,把那块烙铁蛮横地怼进离她最近的人胸膛前。

刹那间哀嚎声划破阴暗牢笼,肉被烤糊的焦臭味萦绕身侧,生生盖过了屋内陈年积淀的腐朽。

“恶鬼终有恶人磨,那你可知,谁才是鬼,谁才是人?”

沈之玠惨白着一张狰狞面庞,用烙铁抵着小厮一步步朝黄治靠近,斜窗外朱红色的霞光照到她脸上,红白交错相映出斑驳残缺,晦暗不明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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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环王府莅临藻溪城北街,内建竹林桃苑,雕梁画栋,曲径通幽的静廊赏心悦目。

夜间竹林里的风很凉,吹散了淡淡的血腥味,林子里四处挂着宫灯和雀角丰登,隐隐能听到断断续续的铃声时近时远的响着。

白邢然处理完又一批来打探消息的别国刺客折返林中时,宣宴早已端着他备下原想自用的茶对月独饮,王府侍卫和易心退下,竹林只剩寥寥几人。

宣宴披着披风,脚边摆着光线柔和的灯,他似是很喜欢星空,每到夜间无法入眠总会孤坐观星至天明。

“不去找你看中的那位小大夫,来我这做什么?”白邢然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擦拭着本就干净无尘的手指,顺势坐到宣宴身边。

宣宴在藻溪城有产业要处理,领着易心为了商文会事宜前前后后忙碌将近半月,加上寻羲和公主未果,制定好的计划要改。他连日前往周边城镇做安排,今夜将将返回藻溪城,算起来,已有三日没能安稳休息。

额间胀痛难忍,他撑着额角声线略微沙哑的开口:“我来不得?”

“自然不是,”白邢然挑起妖冶瞳眸睨他一眼,“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帮我把问题解决掉,否则你这日日忙碌日日无空,到时候超过期限,我该上哪讨理去?”

宣宴阖眸养息,唇角意味不明的挑了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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