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浴房里那样,又是一件披风兜头罩住了沈离容,一阵风在他面前起来。
是奚白眠在他面前蹲下带起的风。
好像自从承认了傀儡绳是他的之后,奚白眠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没了初见时的冷淡,清挺的眉目生动起来,不再像先前那般温驯。
他拉紧了披风的细带,沈离容的小脸被整个包住,暖烘烘的热度团住了小少爷。
像是不经意般,扫了眼贺道长手中的傀儡绳,他弯了弯唇:“哦——傀儡绳啊。”
沈离容的腿又开始发软了。
糟糕,好像偷偷告状被逮到了。
贺远山也没有避讳,颔首道:“嗯,奚兄是在哪里捡到这傀儡绳的?”
奚白眠说了一个位置和具体日子后,贺远山便起身,打算去找沈夫人调查清楚那天有谁经过那个地方。
离开前,还一脸温和地对奚白眠说:“奚兄,小少爷很紧张你呢。”
在以为奚白眠是凶手的前提下,过来替他说好话,还为了能让他以后在牢崖里的伙食能好点,说要每日派人来给他送饭。
这对恶名远扬的沈离容来说确实是仁至义尽了。
倒也没有外界传言的那般,纯粹是为了压阴气才成亲,二人之间毫无情义。
反而更像琴瑟和鸣——今早沈少爷也专门让人搬椅子来给奚白眠坐。
现在也是,奚白眠听闻后正含情脉脉地与沈少爷对视。
贺远山欣慰地收回眼,往前厅去。
奚白眠开口:“夫君……”
“你、你之前是在骗我?”沈离容被气得脸都红了,虽然腿仍旧有些软,但气势上已经站起来了,又恢复了平日里那蛮横的样子。
“我没有骗夫君啊。”奚白眠这回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因为沈离容怒着一张小脸就敛下眉眼认错,反而与他直直地对视起来。
这让本来理直气壮的沈离容那高昂的气势瞬间砍半,磕磕绊绊地说:“你还说、还说没骗我!那你为什么不解释说你不是傀儡绳的主人?”
“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啊,夫君。”
一套诡辩扔下来,沈离容根本接不住。
沈离容支支吾吾:“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吓我……”
这么一说,奚白眠终于恢复了沈离容先前熟悉的模样,低声道:“那样的话,夫君似乎才会对我没那么凶……”
沈离容是真记吃不记打,方才满腔惊怒迟疑,现在见奚白眠一副低眼垂眉的我见犹怜样,又泛起心疼来,也不好意思责怪奚白眠适才那些逾矩的行为来。
“那你以后不能这样装凶手了。”沈离容放轻语气,“虽然我不怪你,但是你那个样子吓到我了。”
他当时是真的以为奚白眠是个杀人狂魔,心里害怕得要命。
奚白眠问:“若我真的是凶手呢?”
沈离容沉吟:“那你就得被贺道长押去牢崖了,听说很恐怖哦,一日三餐,餐餐没肉。”
奚白眠这时真的是想笑了。
若真知道他是凶手,却担心他有没有肉吃,不担心自己的小命保不保得住,该说这小少爷天真呢,还是愚蠢呢。
“嗯,以后不这样吓你了。”奚白眠唇边勒出一道笑痕来,仿佛很真诚般说。
“不过!”沈离容挺直腰板来,对着奚白眠指指点点道,“你吓我的这笔账,是不能掀过去的,我要罚你!”
“哦?”经历了今晚这乌龙,奚白眠像是被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般,伸手去握住了小少爷如柔荑的双手,缓缓带过来,像是为了给他保暖般,两只大手牢牢扣住了沈离容较小的手。
那种风流不羁的感觉又回来了,沈离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手背被暧昧摩挲着。
“怎么罚?”
沈离容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实在是大,根本拉不回来。
于是他板着一张脸,肃穆道:“罚你今晚去别的房间睡,而且三天没肉吃!”
然而,奚白眠却一点都没有露出怯怕的表情,反而饶有兴致地问:“真的?”
沈离容无比确定地点头:“珍珠都没这么真!”
接着,奚白眠慢慢吞吞地往四周看了下,叹息般地说:“可是,贺道长似乎还没有抓到那魔修呢,魔修的目标似乎是夫君呀,否则昨晚为什么会有两具干尸,一具吸引大家的注意,一具却跑来攻击夫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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