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眼见不平事,自己身为不良人,却还只敢装聋作哑视若无睹,那才是对自己人格的最大羞辱!
这位韦县令到底要怎么处置自己,听其安排便是,又有何惧哉!
于是,他面容平静地站在阶下,完全无视已站起身来的韦县令,那怨恼的目光,正直直地俯视着自己。
一时间,大堂之上,竟是一片寂静。
而见得这一幕,县尉段知言的脸上那堆起的笑容,亦是渐渐地僵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位韦县令认识李夔,并且对他有成见么?
不然的话,为什么听完自己的讲述,他对这名连破大案的李夔,竟是连句夸奖的话语都没有?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时,县令韦叔澄轻咳一声,缓缓开口发问:“你叫李夔?”
“正是在下。”
“你乃何方人氏?缘何到我汧阳县来?”
见这韦县令复来相问,李夔便把当日对县尉段知言说过的话语,重新对他讲了一遍。
“哦,这样呀。”
韦叔澄故作严肃地捋着胡须,假装沉吟了一番,便对李夔冷冷道:“李夔,虽然你助官府连破两案,多有功劳。但是呢,你也要知道,官府乃是国家重地,非是等闲之辈可以随意进来。尤其是在你身份与来路皆难以调查的情况下,本县为慎重起见,实不敢轻易招你入来。”
听到此人这番悠悠答话,李夔心下,如落冰湖之中。
好么,这个韦县令,还真是公报私仇的小人呢!
自己为汧阳县城连破两件大案,都不足以抵消因为阻碍蒋家质库收债之事,此人内心之狭小阴刻,真是令人切齿!
而在这时,听了韦叔澄对李夔的拒绝话语,一旁的县尉段知言,顿是一脸急色。
他急急拱手言道:“韦公!李夔连破两案,多有殊劳。且其为人机敏,断案能干,这般难得人才,官府安可不加收拢,岂不太过可惜!”
听段知言这般为李夔辨解,韦叔澄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暗恨不已。
这个初来乍到的县尉段知言,在他眼中,不过是个书生意气的菜鸟罢了。如今此人却要极力推荐这个来路不明又与自己暗生龌龊的李夔,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此人现在要刻意培植自己的私人势力么?
韦叔澄目光一转,脸色便泛起了笑容。
“段县尉,李夔确是为官府立了功劳,能力呢,估计也确实有些。那咱们官府呢,自然也是讲信誉的。所以这等人物,某亦会先给酬劳,再为其安排一个去处。”
韦叔澄轻咳一声,朗声道:“传本县之令,李夔连破两案,颇有功勋,现赏钱钞两贯,以为酬谢。另外,着李夔前往汧阳县东郊的崔家头里,任其处武侯铺铺长。”
听到韦叔澄这般安排,李夔顿是一愣。
此人仅给自己两贯赏钱,虽然甚是小气,但现在手头富余的自己,感觉倒无所谓。但现在此人要自己去那崔家头里,任什么武侯铺铺长,却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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