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稀心底诧异。
这狙击枪,不是她的武器跟原主的本命武器融合后,才出现的吗?
是她理解错了,原主的本命武器本来就有两种形态?
时稀差点没绷住表情,眸子转到对方递来的子弹壳上。
那是用特殊材质打造的弹壳,附上灵力,填充上弹头,重新炼化后,便可再次使用。
时稀惊讶自己对这子弹壳的了解。
“少城主,怎么了?”左阡见她看着弹壳没动,还以为有什么不妥,低头仔细检查了番,“可是我捡错了?”
“没有。”时稀压下情绪,接过弹壳,将之收进储物灵戒中,目光在转向清霄宗等人。
“宗主,宗主!”
清霄宗众人围着他们宗主的尸体,大部分人脸上还有着惊慌,就连沈曜也是皱紧了眉。
“你们宗主已死,要想为他报仇,现在就可以出手。”时稀没什么表情的出声。
还在叫喊的清霄宗众人一顿,不少人将目光投向沈曜。
他是宗主大弟子,无论天赋还是身份,都是最有可能接任宗主之位的人,现在宗主死了,清霄宗理应由他主事。
且死的人是他师尊,报不报仇,还得他领头。
沈曜沉默了稍许,眸子转向时稀。
报仇?
先不说时稀身份,她既能杀了入境九重的高手,那也能杀了他们;且这事起因,还是宗主无视证据规矩,硬要替弟子狡辩否认。
可不报仇。
自家宗主都被人当面杀了,不报仇他们宗门颜面何在?
沈曜稍做思考,当即朝那青袍老者拱手拜揖道:“我清霄宗虽实力不济,但也是东灵域正统宗门。昆吾统领东灵,又有尊者亲眼所见事情发生,晚辈不济,还请尊者主持公道!”
其他同来的宗门长老闻言,立时跟着躬身拜下。
“还请尊者主持公道。”
青袍老者多看了眼沈曜。
沈曜神色不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老者微有赞赏,不浅不淡地开口道:“此事众所共见。”
“清霄宗宗主不服弟子罪状,徇私枉法在先,后又恼羞成怒,痛下杀手,被人击杀也是他罪有应得。”
“此事就此为止,尔等可服?”青袍老者环顾一周。
清霄宗众人哪敢说不服啊。
当然是拜谢公道了。
他们大部分本来就没想报仇。
“好了,虚界已解,往后也不会再出现,你们散了吧。”青袍老者挥手。
“是。”众人应声。
闲杂人等很快散得干净,赵世子恨恨刮了眼时稀,也被侍卫背着离开。
荒宅破院里,唯清霄宗众人与昆吾时稀等人没动。
“网阁可有参与东灵大试的名额?”时稀扭头问左阡。
“有啊。”左阡答着,双眸一亮,“少城主是打算去参加东灵大试?”
“嗯。”时稀点头,侧首朝沈曜道:“宗主已死,我今日便脱离清霄宗,那名额你们自行处理。”
沈曜:“……”
清霄宗其他人:“……”
青袍老者也是怔了下,“时少城主要参与东灵大试?”
“嗯,你们昆吾有规矩,不许其他四域的人参与吗?”时稀问。
青袍老者不动声色环看过即墨寒,隐约猜到什么,面上微笑道:“并无此规矩。”
“只要接到邀请函,拿到入场名额,年纪又在三十岁以下的修者,皆可参与大试。”
东灵大试,是东灵域各大宗门世家间的比试。
若有其他四域的人借了身份来参加大试,他们也不会揭穿遏制,但这种情况,被其他参赛者得知后,会被他们视作挑衅。
毕竟,谁也不想自家举办的比试,最后被外人夺去头筹。
青袍老者对此并不担心。
第一城少主固然天资卓越,但他们昆吾也不是没有天才。
他继续微笑道:“此间事了,时少主先上灵舟,我等即刻启程?”
时稀皱了下眉,环过一圈。
清霄宗宗主被她杀了,她自然不能在上清霄宗的灵舟。
但上昆吾的灵舟,又有即墨寒在。
“多谢长老好意。”时稀还在想着,旁边左阡先拱手谢绝。
“诸位先行领路,我们自有灵舟行驶赶路。”说着,他手腕一翻。
一艘华丽如小别墅的灵舟,霍然展现在空中。
时稀怔了下。
旁边左阡挤眉看来,面带笑容,昂首挺胸,就等着表扬了。
时稀忽然松了松,朝青袍老者道了谢,约好同路而行,告别先上了灵舟。
这灵舟不算太大,内里建筑却一应俱全,端得雅致精巧,像将一栋古风小别野搬上了船。
灵舟浮空而起,随着昆吾的飞舟,自发往前驶去。
时稀走在灵舟走廊上,左右打量着飞舟。
雪白带烟灰色的大猫,百无聊赖地趴在她肩膀上。
左阡落后一步,出声询问道:“可需要通知四卫,派人缉拿沈映月?”
第一城有左右四卫,其中左四卫为文,掌管第一城政务;右四卫为武,负责第一城安全防务与对外争纷。
以四卫的实力,要缉拿斩杀一个沈映月,只是时间问题。
哪怕沈映月有妖主赤焱相护。
时稀略有意动,但还是拒绝了。
“不必。”
沈映月不蠢,定会在第一城的人出动前,先一步去宸域认亲。
以那渣爹的偏心,第一城的人要是撞到他手上,怕是会白白送命。
“先前为何无人去清霄宗接应我?”时稀撇开这事,推敲原主解咒那日,为什么不要第一城的护卫,反而要跟沈曜做交易。
左阡愣了下,“不是少城主您通过‘璋碧’告知我们,解咒成功,要去宸域修养吗?”
“璋碧?”时稀脑子里没有相关记忆,微微颦眉,“璋碧是谁?”
左阡满是惊讶,仿佛完全没想到她会问出这话。
“少城主,你……”他脸上神色难言。
时稀心头紧了下。
这璋碧难道跟原主很熟?
她迅速思索该怎么找理由忽悠过去,左阡后半句出口,“……是不是失忆了?”
时稀:“……”
她神色怪异地看过去。
左阡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全无发现对方破绽的警惕与怀疑。
“你怎么确定我是失忆?就不怕我被人夺舍?”时稀挑眉。
左阡难言的神色一松。
误以为时稀是在开玩笑。
他自储物戒里拿出一块碧色长玉。
那碧玉有巴掌大,一面光滑如同镜子,另一面刻满了符文。
“夺舍之人可召唤不出银狙,那是你的本命武器,除了你无人能用,况且,璋碧指着的是这东西,”他晃了晃手里的碧玉。
“谁会傻到问‘璋碧是,谁’。”声音渐弱。
时稀面无表情看着他。
左阡笑容僵住,暗自往后退了半步,“我、有哪里说得不对吗?”
“解痴情咒时出了点岔子,我确实有不少东西不记得了,你说的璋碧……”时稀看向他拿在手里的碧玉。
“有什么用?”
左阡僵住的笑容一收,神色顿凝,“您真失忆了?”
“不然我会傻到问璋碧是谁?”时稀反问。
左阡想想也是,又记起在虚界相遇时,自家少城主那表现。
等等,她记得我哥,却不记得我?
左阡脸上浮出几分幽怨。
旋即,不知想到什么,他眸子又是一亮,立即凑近过来,“那少城主还记得多少事?譬如,还记不记得莫忘?云间?姬月溶?”
他脱口吐出一串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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