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冯棠朝着那个男生伸手:“钱包呢?”
那个男生用破皮的手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包。
所有的纸钞加一起都凑不到一百块。
冯棠看着钱的数目不悦,周摇也反应过来这一切,蹙眉:“你有病吧?你带我来打劫?”
冯棠给了周摇也一半:“给,说打劫多难听,这叫借。我听说你书包上的水晶吊坠都要好几千,你有钱你也可以借我一点。”
说罢,望着她的目光显得有些让人恶心。
周摇也夺过冯棠手里的钱包和钱,连同塞给自己的那些纸币一起放回了钱包里。伸手还钱的动作吓到了那个男生,他下意识地抱着头躲闪了一下。
周摇也再要说话的时候,那个男生已经趁机跑开了。
望着逃跑的身影,周摇也想要追上去,却被人拉住了。
冯棠拉住了她的肩膀,连带着牵扯到了一些头发,疼得周摇也倒吸了一口气。
这时候以前学校那些取代了老调重弹的演讲讲座也是教一些有用防身术和性教育普及就显得尤为重要。
防身术里挣脱的那两招很管用,就像现在周摇也反掰着冯棠的手腕,叫他滚开点。
朝着他膝盖踹了一脚,疼得一米八几的冯棠蜷缩在地上,嘴里还措辞不干净,全是脏话:“靠,他妈的,你给我等着,靠。”
周摇也捡起刚刚自己使防身术时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钱包,俯身看着地上的人,不屑和鄙夷丝毫不掩饰:“虽然你的人生大道上已经堆满了垃圾,但我还是建议你盖上垃圾桶盖。”
她原以为冯棠还的在地上多躺一会儿,但她没走两步路就听见身上传来的脚步声。
饶是再嚣张,但面对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的事情上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要争辩也要到人多的大街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巷子就是被侵犯估计报警都不知道有没有信号。
以前体测她都没有跑这么快,快跑到拐角的时候她都没有减速,看见来人的时候已经直直地撞上去了。
因为剧烈运动口鼻呼吸,一瞬间刺痛口鼻的风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杏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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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撞了一个满怀。
陈嘉措被周摇也带着后退了两步,步伐不稳,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陈嘉措下意识地伸手掌心贴着她的后脑勺,怕摔倒的时候出现最坏的结果。但好在只是后退了几步之后,稳住了。
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陈嘉措就看见了追来的冯棠。
跑到西德大街,附近全是学生。
冯棠咬牙切齿,没硬拉走周摇也,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路过他们时,陈嘉措下意识地挡在周摇也前面。
等冯棠走远了,陈嘉措想开口问她,但怕她不乐意说,到时候尴尬的是他。
最后倒是周摇也主动说了,因为之前被冯棠抢来的钱包里只有一张市民卡,没有班级,她人生地不熟,让陈嘉措帮忙找人会比较容易,况且她给钱包的时候看那个男生恐惧的样子,估计到时候还要跑。
陈嘉措打开钱包,看见了市民卡,他确实认识,被抢零花钱的是陈嘉措家诊所的一个打工阿姨的孩子。
这件事交给了陈嘉措,周摇也呼吸也平稳了不少,扭头朝着回家的方向往十九道走。
陈嘉措三两步追上她,就为了那么一小段同路。
他们没看见走在他们后面的林溪和林桥,周摇也瞥了眼走在自己旁边的人,但没讲话。
马路又不是她家的,她管不了人走哪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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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读一结束她就被班主任叫出去了。
如果班主任好好说话,她或许还能解释前因后果。
但批评牵一发而动全身,从她开学的各种表现开始说,嘲笑老师发音、同学之间不互帮互助、不注意仪容仪表和差班生在后门抽烟,即便她没抽。
做不做值日似乎已经不重要。
但那时候周摇也只是察觉到自己情绪失控,并没有想到她不只是抑郁情绪那么简单。
身体像一个坏掉失修的机器,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内心有个小人在歇斯底里,但她没有太多情绪流露出来。
面前的人就只知道她没做值日,也没有了解前因后果就训斥了她一顿。
她最近没有说话的欲望,今天听班主任这些话,她情绪调节的按钮坏了,像个一碰即炸的火药桶:“排了我扫地为什么她们不按照规定来?可以漠视值日内容安排规定,我为什么不能漠视做值日的规定?”
“那你下次可以再换回来,不懂得变通吗?”
“排班规定是为了让人遵守的,你霸占体育课说是换课,换课也需要你和体育老师双方同意,我没同意和她们交换值日内容,我就默认是她们助人为乐主动替我打扫了。还有,叫我们抓紧时间用来学习,你现在叫我出来难道不是浪费我学习的时间吗?”
她怼得很爽。
然后她就被叫家长了。
裴絮自然道歉认罚。
——既然不爱打扫卫生,那打扫学校游泳池吧。
这是那个带着俗气半框眼镜班主任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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